云琅点头,将参汤晃凉些,喝口:“旦出城,云州城又落入庞家掌控,便断朔方军后路,将大军撂在无险可守平原上。”
“金人蛰伏不动,正是怕大兵压境,朔方军警惕不肯轻出。”
云琅在军图上敲几处:“朔方军若被封在城外,无路可退,只能原地据守。死死拖上几日,待军力彻底疲惫,这几处金兵趁机汇拢围剿……又是当年金沙滩。”
如此行径,已是赤裸裸卖国大罪,以老庞甘老*巨猾,定然宁死也不肯戴在头上。
“故而……虽有庞家人过来接手云州,但最多也只会肯做到封闭城门,断朔方军后路,不会与襄王和金人主动联络。”
胡先生怔,随即醒神:“庞家当真投诚襄王?!”
云琅看向胡先生,点下头,走过来。
昔日端王帐下练兵谋划轻车都尉,白源是军师将军,不领兵征战,朔方军中大多数调动军令,却都从他手下出来。
如今已离军中这些年,他仍能从句话里便能探知出庞家立场,敏锐半分不减当年。
有太多人,身份变,处境变,甚至连名字都已不是自己,都还死守着自己该守那份职分。
景谏虽在军中,却都不是统兵战将,反应得慢瞬,在地面微颤里对视眼,脸色随即微变。
铁浮屠。
金人铁浮屠。
内室轻响,原本该卧床静养云琅已掀开门帘,迎上萧朔转回来视线。
京城往朔州发兵,消息传到边境,盘踞朔州城金人早该调兵压境相抗。这几日各方探听,却都没有半点军队调动集结消息。
胡先生已彻底想透:“各方心照不宣,金兵见人到云州城,自然兴兵来犯。”
“所以先生这场乌龙,闹得实在太是时候。”
云琅点下头,几口喝净参汤,笑道:“朔方军强弩营那场阵仗摆出来,各方势力都以为庞家人定然是到,再等等,说不定还有太守府人……”
话音未
云琅接过萧朔递过来、晾得微温参汤,仰头口饮尽。
他不抬头,单手将空碗朝萧朔递过去,自两人随身包袱里拣出北疆地形军图,在桌上铺开。
“襄王蛰伏应城,与金人里应外合。”
萧朔拿过那罐热着参汤,替云琅续半碗,搁回炉火上:“此前不动,是在等庞家入云州。”
“强敌来犯,朔方军不会坐视,注定出城迎战。”
金人也在等。
等到现在,只会是在等什人。
“先生这场乌龙闹得好……”
云琅在萧小王爷眼中找到同样念头,透出些淡淡笑来:“先入为主,只怕不止不归楼把们当成庞家来使。”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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