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士子原本见张衍和那道童还在十几丈开外,可突然眼前花,这两人便已来到面前,心中不觉惊异,暗道:“娘子说得不差,这道人倒像是有几分道行。”
这天下间但凡大道院出来道人,多多少少会些念符驱邪法术,他也曾听自家夫人说起过,因此也未觉有多少匪夷所思,拱拱手,道:“小可陈济世,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张衍稽首道:“贫道姓张。”
陈济世干巴巴说句:“原来是张道长。”
他不善言辞,又素来不喜欢道士,因此说两句话后便没下文。
团灵气透空,心中暗忖:“想必那处便是宝丰观所在。”
这时,距离江岸不远处有艘舟船,却有人正在暗暗打量着他。
此人是名鹅黄襦裙三旬少妇,娥眉淡扫,明眸善睐,颇见几分姿色,她轻轻捧腹,挑开隙挂帘,对着舟前男子道:“夫君,你看这道长风采气度皆是不凡,怕是哪个大道院出来云游,眼下却也没渡船,不若请他上来同乘如何?”
那男子身着襕衫,乃是士子模样,听此言却皱眉道:“娘子,难道你被那马道人害得们还不够惨?还去招惹什道士?”
那少妇听此言,仿佛触动心伤,却是幽幽叹,道:“相公说得是,却是奴家连累相公。”
他那夫人见摇摇头,命丫鬟将船帘掀,站出来,对着张衍万福礼,道:“奴家见过张道长,不知道长此行是去访道,还是云游?”
她不是寻常人家出身,从不在意凡俗之礼,陈济世见她出来,面上也是无奈,对张衍道:“此是内子。”
张衍看这陈夫人几眼,见她神气饱满,眼眸有神,语声
年轻士子见少妇眼圈微红,泫然欲泣,立时手足无措,慌张道:“莫哭,莫哭,便依娘子所言,便依娘子所言。”
他吩咐船家把舟楫往岸边靠去,船把式当即爽快应声:“好咧,这位老爷坐好,小这就靠岸。”
当今梁朝武氏皇族与魏朝般举国崇道,天下凡是道士,皆可不纳粮,不交税,仅凭敕牒便可云游天下,见官不拜,因此若寻常渡舟之上是有道人相乘,巡检豪强多半不敢上来强征财物,便是穷凶极恶土匪山贼之流,也因为怕惹来祸端,甚少打道人主意,因此这船家也是极为乐意。
待舟船靠岸,那年轻士子对着张衍揖,高声道:“这位道长可是要寻渡船?何不随小可之舟同行?”
张衍适才在江上又起卦,算定因果就在这对夫妻身上,因此也不推辞,笑着点点头,袍袖摆,也不见如何动作,便已在船上站定,他身后张盘却也不曾落后半分,稳稳立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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