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巴黎皇湾”
路上，往街边看到俩纸糊灯笼。高挂树稍，远看像有人攀在那处。
风堂忽然想起来，这边有死
人得点灯习惯。估计是这里才出过车祸。他放慢车速，心中难受起来，也不自觉惦念，今年什
时候得到山里去给父亲烧纸。
他还没法儿好好面对风准。风堂觉得……风准立在那处，就像个凶手。
第
年风家尚且风平浪静，第二年堂嫂带小孩儿改嫁，第三年已暗流涌动，第四年二伯母郁结在心，凄然病逝。第五年捱过，眼瞧着风准都要出来，第六年年初，二伯患癌，在风准即将出狱前两个月，睁着眼死在病床上。
那会儿风堂已醒事，在二十出头年纪，拿着给二伯剥好白鸡蛋，正要往碗里捣碎。他抬眼就见着二伯翻白眼，连忙喊来医护。
虽后来并未力挽狂澜，但风堂算是记得清楚，人死前是什样，弥留之际是什样，死后又是什样。
从此也再不吃蛋白。
风准只是说：“前年供是西凤酒，去年是尖庄特供……对吗？”
漫应道：“准哥。”
风准点头：“嗯，
才回市里，现在在迟总这里工作。”
见风堂还没有站起身意思，风准皱眉。再怎说他也是风堂兄长。迟刃青是个明眼人，看出来风准瞬间不快，连忙站起来，说：“准哥，风堂他今天有点不舒服。”
风准缓缓道：“怎呢？着凉？”
“吃坏肚子，”风堂掌心覆上小腹，懒懒地抬眼，“中午跟好多朋友去酒吧玩儿回来呢，又吃辣，现在说过来找刃青看套房子。贺情你还记得吧？他想买套来出租。”
“行，”
风堂猛地站起身。像被屋内空调吹得冷，他吸鼻子，哑声道：“还有事。”
他也没再跟风准说什，倒是转背去看看迟刃青。
迟刃青往他肩膀拍拍，安慰道：“你有什事儿先去吧，有空再来看房。这儿最好户型都给你和贺情留着，公寓有，别墅也有……”
“没钱，”风堂扯出抹笑，“你自个儿留着卖吧，看看你都起什名字。”
他声音很小，又轻，像是真干这些事。坐直起身，风堂听风准说：“你还这爱玩儿啊……怎中午去酒吧？”
风堂笑开眼，漫不经心道：“及时行乐嘛。”
“买房，们得摇号。不过你要买，迟总肯定给你开后门。”风准笑着，“两套户型，个三百个四百，差价是三百万。运气好，可以挑。对，还赠送地下室……”
“准哥，”风堂忽然打断，“你出狱这两年，有没有去看过二伯和二伯母？有没有看过爸？”
风准进去就是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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