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慢磨过镀铂银笔身,
风准那双本就稍显狭长眼眯起,纹路更深。风堂这才意识到,六年未见,风准老。
那年风准被捕时,市里下夜雨。
风准穿得相当体面,偌大小区内就只这处动静。风堂眼睁睁瞧着,二伯和二伯母跟着警车跑好长段路。
五十岁人,蹲在雨里痛哭流涕。
风堂想跟着蹲下去,安慰安慰长辈。不料,后脖颈被父亲猛地提。
他刚想骂迟刃青这王八蛋祸害姑娘不够还要去祸害小伙子,结果下秒,迟刃青抱着头解释道:“是是是贺,贺,贺情告诉!”
“……”风堂沉默阵,服。
那小兔崽子怎什都敢说?上次真该买镶钻胶带,把他那张金贵嘴封上。
他俩正大眼瞪大眼,风堂手机响。
兰洲在那边叽里呱啦通说,风堂挑着唇角,闭眼点头:“哦好嗯嗯嗯好好好,okok就这样没问题,嗯嗯嗯……行行行知道!”
差点没陷进去:“你这儿沙发是夜总会搬来?”
“被发现,咳,”迟刃青不好意思抹把脸,“舒服就成。英雄不问出处,舒服不问……”
风堂抬眼,厉色道:“停——戒。”
“戒色啊?你有什想不开?”迟刃青吐槽他,“你还没把那个交警睡?”
风堂破天荒地被说到双颊发烫,别过脸去不吭声。
风堂抬头,父亲怒道,你蹲什蹲?给站直!
“好久不见啊,风堂。”
风准说完,把办公室门合上。他穿身西装,裁剪考究,已能看出些精心准备痕迹。
风堂没接话也没抬头,只是紧盯住掌心钢笔。深吸口气。
这笔身有块中看不中用钟表,永远指着个时间,不动下,好像时间也这停止着。
电话挂,迟刃青傻眼:“怎?”
风堂头疼道:“兰洲周日有个客户,沿海来,是个姐姐。他怕遇到成熟,他又拜倒石榴裙下,把项目拱手让人。再加上他有事儿出差,所以让带那姐姐吃海鲜去。”
兰洲讲话常常词不达意,他们之间脑电波传输全靠意会。风堂琢磨阵,又说:“你说他这就没创意,人都沿海,来咱这吃什海鲜啊?”
迟刃青说,那你要怎接待?风堂答,玩点儿刺激。
等没会儿,风准果然拿着文件下来。他敲门叩入,见到风堂坐在沙发上玩儿笔。
这种隐秘被忽然窥破感觉,让他心跳得好快。
但是,话说回来,谁睡谁还不定呢。
迟刃青面色也沉下来,说:“没事……哥们儿,其实在下面也超级舒服。”
“你?!”
风堂猛地抬头,感觉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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