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命数。
黄裳知道韩冈不喜欢这样
说法，可也忍不住这样去想。相对于宗泽幸运，自己运气就差
那
多。
恩主费尽心力做好铺垫，自家却没能接上手，这就是运气。
如果只想做
个平平庸庸*员，其实现在就已经足够，有进士身份，又已经升做朝官，还有军事和政事上经验，这辈子最差也能在州郡任上养老。
“可是啊……”他偷眼看韩冈眼，原本在群老态东府中显得格格不入面容，在灯下则更为年轻，只是灯火在脸上留下阴影，让人感到种深沉威严，“这让人如何甘心。”
“天监不远，民心可知”是仁宗时故事。
其作者林希曾经是开封府试解元，礼部试省元，殿试时，篇《民监赋》写得远胜同列，故而被考官们列为第。
但其中两句“天监不远，民心可知”犯忌，仁宗看就不喜欢，林希也就因两句话丢掉状元和连中三元荣耀。而同科章衡，也就是接替林希成为当科状元幸运儿，他破题则是很讨好“运起元圣，天临兆民”，远比林希更得仁宗欢心。
同样，让王安石丢掉状元“孺子其朋”就更有名。这桩公案，时刻提醒着殿试考生们，必须要注意文章中遣词用句。
可是这回，宗泽策问犯忌之处其实甚多，太后和宰辅都没逃过，甚至于今党争含而将发局面，也议论到。太后根本就没看懂文章内容，否则绝不会选宗泽。
在韩冈身边久，总有种奋进力量，让人不甘平庸。看到多少原本被认为不可能完成
“只不过状元郎水平可以质疑，但状元郎就是状元郎。”韩冈道，“嫉恨也好，鄙视也好，都改变不宗泽成为壬戌科进士第。”
宗泽在外游历时日不短，但仅止于游历，见识虽不差，却也失之狭。对申论题回答，不能算是太好，而策问中论事，除刚直条让人赞赏，终究还是肤浅点。但太后既然点他为状元，那状元就是他。
殿试之所以设立，也正是为让皇帝得以示恩进士，从而断绝过去那种座师与门生之间关系链，使得新科进士感念天子而不是考官。这是代天子听政太后权力，做臣子没有理由阻拦。
“黄裳明白。”黄裳语气沉重。
太后之所以会点宗泽，不是因为宗泽考卷内容，也不是太后心胸有多宽广，太后只是记得宗泽当初所写战局点评。尽管那只是家之论，可既然被太后记下，个状元也就是命中注定【注1】。既然对宗泽都看好，就算事后得知宗泽文章中真意，也只会觉得自己得到个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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