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住千古以来诗经释义错误,证明格物致知对经义价值,是气学发展上个里程碑,由此在士林中被视为新学头号挑战者,而不是众家异说中家。
向太后也听说过这件故事,因为螟蛉义子说法实在是太有名。
王安石脸色更冷,硬邦邦地回道:“已然改易!”随即又辩道,“区区条,能证明其他都有错?”
“既然改,也就是之前平章见解是错,也就证明平章著作并非十全十美,能万世不磨,为世人圭臬。那今天这条,就又当真没错吗?”与王安石黑脸相对应,韩冈脸上直维持着若有若无微笑,“《周官》书,即便是其中经文,在最近从殷墟中发掘出来,也已经有些值得商榷地方。”
“荒唐之言,荒谬之论,完全不值驳。”王安石哼声,“朝廷不遣重臣监守殷墟,不说盗掘猖狂,就是世间也多干无知乡儒,拿着片有几条印痕龟板和骨头,就敢对经典指手画脚。”
间,也就是韩冈还在河东时候,太常礼院上书说之前合班之制有错,要改改。只为这件事,朝堂上下吵好些天,奏章时间都比军报都多,让向太后想起来就头疼。
叹几口气,她随即又不解起来,“不过黄裳都作对四道题,怎还会被黜落?不是六题里面四题判‘通’就通过吗?”
“因为黄裳有条论上被判‘粗’。四题之中有题,因为新学与气学论述有别,黄裳依气学道理做答,所以被知阁试蹇周辅等人,判‘粗’。”
“……哪边是对?”向太后突然变得小声点。
韩冈微微笑,朗声道:“臣当然主张气学和黄裳。”
几年过去,韩冈当年揭开盖子,如今正在持续
“嗯……平章呢?”
王安石冷着脸:“昔年先帝道德,将《三经新义》传于天下。方今天下士子皆以《三经新义》为是,礼部试中亦皆以《三经新义》为是,制科阁试,又何能例外?”
“臣不知平章何出此言?等治学,岂能以朝廷权势压人,而不穷究其理?”韩冈摇头,“《三经新义》中有《诗新义》章,可见平章对诗经浸*之深。不过对《诗·小雅》中《小宛》这篇里面‘螟蛉有子,蜾蠃负之’这两句,臣之所见,与《诗新义》解释有些区别,敢问平章,对错如何?”
韩冈这是当面给王安石难看,在这条上,王安石根本无法辩驳。
现在世所共知,螟蛉义子说法是彻头彻尾错误。不要说王安石《诗新义》有错,就是流传多少年,由毛玠作注、郑玄作笺、孔颖达作疏《毛诗正义》,都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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