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在所有人发言之前,韩冈又道:“宝文阁待制、右司郎中李常本是进京待选,却因病滞留京师。近日终于痊可,已能上殿。其人才干久已闻名朝中,河北漕司若由其主持,当可无忧。”
韩冈话音悠悠而落,可时间无人能有所反应。
他将握有票在手李常推荐到河北都转运使位置上,加上李承之就任知贡举,下损失两票,这等于是向天下昭告,放弃下次推举。
向太后时间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换个形势下,韩冈这做,就可以说是引用私人、培植党羽。但现如今,干重臣都没人愿意离开京师,韩冈此举可谓是公忠体国表现。
排官之类各项负责人,只是笼统提下某官等几人知贡举,这样情况是有。但究竟是谁为首,只要看哪位在诏书上排名最高就可以。
不过韩冈倒是初次听章惇亲口说,要以太祖太宗时旧例为法。这变法来变法去,说是要上追三代,却又倒回去。
韩冈盯着章惇,“太祖、太宗之时,国家初定,制度多有阙陋,安可以之为法?殿试,太祖设之。考官即受命,便赴贡院锁院,太宗时新制。编排官、弥封官,真宗时方设。不知枢密今日以太祖太宗时故事为法,荐举二人并知贡举,礼部试中诸多制度,是否也是恢复到太祖太宗时?”
只听韩冈和章惇对话,都无法确定哪个才是新党。
种怪异感从王安石胸口中腾起。这就是党争。
之前章惇等人脸皮都不要,就是为要削减支持韩冈票数——这点,她如何看不出来。可现在韩冈却很干脆地将自己支持者安排出京,点也不为枢密副使这个位置,为王、章党徒侵占而感到担忧,也避免朝堂因争执而陷入动荡。
十余年前,刚刚开始变法时候
尽管他向否认有党,但章惇和韩冈现在表现,却分明昭示党争存在。
党争之中,并不讲究什道理、原则,是非对错全都丢到边,切都只看胜负。王安石当年与旧党相对抗,因为旧党众人恶毒攻击,许多原本都看不顺眼人和事,他也不得不坚持下来。
“参政意思是……?”
韩冈摇头:“先例是先例,可以依循则依循,不能依循则另创新制,以顺应时势,所以先帝当年变易祖宗之法。章惇推荐李承之与蒲宗孟并知贡举,臣无异议。但李承之现为河北都转运使,其知贡举,河北漕司却需人主持。”
李承之在政见上与韩冈相似,本人也是才具卓异,韩冈希望他能够留在朝中帮助自己。本来韩冈就准备为其谋取朝中适合他位置,现在经过知贡举中转下,就更加容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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