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薄怒含嗔妻子,韩冈稍稍轻松起来,心口不再那压抑,下放松许多,咧嘴笑道:“贤妻持家辛苦。”
王旖又瞪丈夫眼,却又不安地问起来:“真没有事?”
“没事,没事。”
韩冈之前已经提醒过向太后,皇城也因为处在丧期,上下管束得极为严格。
另外,韩冈安排在外面耳目,也是晚上都没有回报说有异状。
韩冈仰头看天,郁郁难安。
最后几天,心神不定也是在所难免。
这不是两年前冬至夜,事发突然,切都要在短时间内作出决定,片言决生死。眼下这种漫长等待,反而是最难熬,也最不合韩冈贯脾性。
早知道二大王刚刚“病愈”时候,就说动向皇后,将他弄出京城去。只是不想让小皇帝在世人眼中继续失德,才忍下来。
那时候不忍就好。
屋外气朗天清。
抬头望着日出前灿烂群星,韩冈眨着酸涩双眼,明明困倦得很,却偏偏没有半点睡意。
昨夜夜不能寐,勉强躺下去,都没能睡好。翻来覆去,连带着王旖也是整夜不得安寝。现在韩冈起来,王旖才重又沉沉地睡过去。
韩冈很清楚是什原因。
王厚两天之内,便要就任枢府和皇城。人脉深厚,功绩卓著,而且还得圣眷,不管哪个位置,他都能轻松上手。
这几日宵禁虽然严厉,可还是有漏洞钻。毕竟此时开封不是唐时长安。唐时长安,城有城墙,坊有坊墙,入夜后将里坊大门关,长安城内就是座皇城加上百十座寨子。
而开封府中里坊数不下长安,可每座里坊,外面坊墙都没。弄得与后世样,个个破墙开店,除皇城左近圈里坊,大多数里坊,临着大街都是排门面房。大街小巷,内外畅通,怎防也防不住。能守,也就几条大街街口。
“官人。”
王旖推门而出,轻步走到韩冈身边。
“怎不多睡会儿?”韩冈回头看着妻子,“今天又没事。”
他刚才起床时候,王旖还睡得正沉呢,现在却已经起来。
王旖轻嗔道:“官人要上朝,奴家还能睡吗?”
旦等王厚这根钉子扎下来,某些人实现他们那些小心思机会就少得可怜。
而且以现在情势,时间拖得稍长,局面就会稳定下来。
人都是很容易产生惰性,也很容易变成习惯。
也就是现在,上皇刚刚驾崩,故而人心动荡。过两个月之后,人心思定,再想闹出些事来,要多付出十倍代价——那是根本不可能。
他们机会,其实也就在这不到个月丧期之中。而眼下已经就要走到尽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