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放在眼下,宰辅们哪个愿意选择冒着巨大风险却好处不多路。将犯弑父之罪六岁小皇帝换掉,这简单件事,带来好处却难以计数。前者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比例,而后者,收益率实在是太高。
只是事到临头,可由不得他们,他们必须做出改变。
难道现在他们还能有办法废去皇帝不成?就算他们能说服向太后动念头,同意将赵煦给废为庶人,也必须找到个合适时机,以及合适人选。这同样不是简单事情。对赵煦位置虎视眈眈宗室决不会少,可有几个能让向太后看着顺眼?
“确是难。但皇帝凭喜怒决人生死,这是对,还是错?如今有机会将之改正,能放过这个机会吗?”
“改过去也会被改回来。”章惇十分清楚,对天子畏惧在臣子们心中根深蒂固。
鉴例子。”韩冈又道,“现如今,希腊早亡。有景教本宗统泰西。泰西诸国国王若即位,必须先上禀景教教主也就是泰西帝,由泰西帝遣使为其授冠冕。这与周时很像吧?天下分封建制,诸国皆奉周王为共主。”
韩冈说得简明扼要,省去很多细节。章惇他家是福建大族,与海外交流很多。韩冈说有关泰西,他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可是听起来很不样,仿佛哪里扭曲,只是用周时分封建制套上去,却也确能合得上。
“不同国家,有不同风俗。不同时期,文法、纲常也不尽相同。可有时候,相距数万里却又有相同地方。这其实也印证点,无论哪国文法,都并非天生,而是不断演变,因时而变,因势而变,符合实际。子厚兄,说句冒犯话。之所以惶惶不可终日,是以为不会变,十年之后,又会恢复如旧。但实际上呢?只要习惯,变也就变!”
韩冈说得如同绕口令,章惇却听得很明白。
“可能吗?”他立刻冷笑着问道。
不论大臣们如何控制朝堂,
“只要有那份心。”韩冈说道。
“玉昆。”章惇压低声音,却是声色俱厉,“如果只是废立天子,那是劳永逸,能富贵终老。而你办法,却是要等冒着杀头风险,为后人开道鸣锣。愚兄再问你句,可能吗?!”
确不可能,因为以现如今两府宰执,他们根本就不能指望。
后世西方几大国,其推翻国王g,m,无不是形势所迫。在这过程中,又不知付出多少条性命?参与到其中人,除少部分野心家之外,基本上都是迫不得已,才会选择这样条道路。
韩冈想要做事,并不是靠他个人就能做到。便是集合众人之力,也同样可能性不大,必须要冒很大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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