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西古国？大秦？条支？”
从出玉门关开始，
直到大食，都算是西域。西域之南，越过吐蕃，是西天诸国，也就是天竺。而西域之西，便名为泰西。章惇对那
远
地方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后汉书里有大秦、条支。
“希腊。”韩冈说
个章惇很陌生国家，“小弟近年来搜集外国书籍，又使人翻译成汉文，增长不少见识。泰西有古国名希腊，大约与周同时。其国文教昌盛，贤人辈出，在大食国书籍中，至今无不称慕。希腊国中以成年有财产者为士，其国主由士人推举而出，任职定有时限，或三年、或五年，时限至便须卸任，重归为士，不复为君。这个与现如今蹴鞠、赛马两大总社选举会首有多少区别？”
章惇猜疑道：“别
不知道。蹴鞠、赛马两大总社会首选举，莫不会是玉昆你借鉴来吧？”
“借鉴？好吧，小弟就举个不是借
“适者生存？”
用来描述自然道理，却被用在国家制度上，章惇眉头几乎打结，“还是用顺天应人。顺应时势比较中听。”
“意思是样。”
“但听起来不样。”章惇说句，又摇摇头，根究这等穷枝末节没有什意义，咬文嚼字，又不是汉代酸儒，“要顺应时势，所以要变祖宗之法。适者生存说，用在国家法度上，也能够说得通。但是玉昆……你觉得现在是能变时候吗？不是变法，是变天啊。”
“天子还姓赵，天也就还姓赵，哪里变？”韩冈笑笑，又道：“日本自言其国主万世系，百代不易。子厚兄，他们变不变？”
太宗年间，日本国僧侣奝然渡海至中国，面见天子时，曾献《职员今》和《王年代记》两卷书册。其中《王年代记》里，记录日本国主谱系，自云二十三代王尊，六十四世天皇，脉相承，传承数千载未曾断绝。
太宗皇帝听说之后，便对身边宰相叹息道：“此岛夷耳，乃世祚遐久，其臣亦继袭不绝，此盖古之道也。”
当年旧事本来没什人记得，昔日记录也都丢到史馆故纸堆中，埋得不知有多深。可前日辽军渡海入寇日本，朝廷上下立刻翻箱倒柜，从各个不同衙门中，将有关日本记录都给翻找出来。韩冈和章惇贵为宰辅，参议军事，这些记录都是必须通览。
“四夷哪得与中国同？”
“不同？大者天下，中者国家，小者社会。就比如平日里都能看到弓箭社、忠义社，其中社首，都是公推耆老或是有名望士绅来主持，并非官府任命。而蹴鞠、赛马两大总社，每年年初都要选举会首，票多者为胜。这选举之法，却又与泰西古国类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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