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疑云大起,但苏轼也不敢拖延,起身穿衣袍,出去领口谕,方知是太上皇后招在京所有侍制以上官入宫。至于其余细节,传诏内侍却个字不肯多说。
两制官虽然并称,但阶级差得很远。这是天子私人和中书僚属区别。翰林学士能力压诸阁学士,而中书舍人很多还不到侍制级,与学士中间还隔个直学士。
不过两制官时常并称,因为都有起草诏令任务,旦挂知制诰,中书舍人地位便连带着给提高。招侍制以上官入宫,翰林学士侧身其间是理所当然,中书舍人也勉勉强强成其中员。
知道事不关己,只不过是个添头,就如卖酒送蚕豆,苏轼安心之余又有几分失落。却也不敢有半点耽搁,随即匆匆出门。
带着两名亲随,骑马转入御街,就看见队队人马都在往皇城赶去,打起灯笼连成条条光流,仿佛是上朝时般。
身边侍妾也醒,坐起身,手压着被褥掩着胸口,紧张地问着。
苏轼勉强笑道:“不知是谁,还真是扰人清静。”
微颤双手,,bao露他心中紧张。
“朝云,舍人醒吗?”门外传来妻子王闰之声音。
“出什事?”
夜入三更,苏轼早已入睡。
今日火情惊动整座京城,苏轼难得地没有去饮宴玩乐,早早地回家陪伴妻儿。
城中因火情而喧闹沸腾,不过苏轼家宅里却平平静静。
只是到中夜时分,却从大门处传来敲门声,甚至不能说是敲门,而是砸门。
哐哐哐如同在擂鼓,将大门捶得摇摇欲倒。
但再仔细看,
苏轼提声问着外面。侍寝朝云已经下床,探手将八步床外面帐帘挂起来。
没遮挡,门外声音这下清楚得多,“说是上皇大行,请官人速速入宫。”
苏轼顿时松口气。
皇帝驾崩是大事,但瘫在床上年多太上皇死,对朝堂和国家,早就没有什影响。而且他心中还有隐隐快意。被抓进台狱之中几个月,怎可能没有怨言?
不过他很快又紧张起来。他这个中书舍人是两制官没错,但有关天家诏书制敇,都是内制翰林学士工作,与外制中书舍人没有关系。这样传召完全不合情理。
中书舍人宅邸并不大,三进院子,前门声音清晰地传到后院。
苏轼在睡梦中惊醒,心脏猛地抽。
隔着床外帐子,依然粗,bao响亮声音,让他感觉仿佛回到湖州任上,被解送入京时候。那时奉旨拿人御史台,也是这般毫无礼数。
敲门声很快就停,苏轼知道,有人开门去问。
“舍人,是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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