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多难想象件事,放眼望过去,小黄门个个惶惶不安,宫女们也都在低声抽泣着。
只有王中正昂首阔步,呵斥着几个找地方避风班直们。
众从福宁殿里出来宫人,只有王中正是不用怕,韩冈让他领兵做看守,摆明要保他,如果朝廷要动刀子,也肯定砍不到他这个正任观察使头上,最多也只是让他找地方去养老。
两对眼睛遥遥望着王中正,羡慕和痛恨情绪在视线中交织在起,只是这些情绪很快又都收起来,掩藏得妥妥当当
刘惟简不知什时候挤过来,叫着宋用臣表字,亲热得就像是老朋友。但两人关系,可从来都没有和睦过。
不过宋用臣这回懒得与刘惟简争闲气,长叹声,声音压低:“要是冻上阵就能保平安,再冷点也没什。”
“……谁说不是。”
刘惟简抱着膀子,哆哆嗦嗦地说着。被韩冈从福宁殿里赶出来,等着里面裁决,现在心都冷大半截,不知自家性命能不能保得住。
他和宋用臣现在都是脸青唇白,三分是寒风,七分是害怕。
夜风个劲地刮着。
穿过殿阁楼宇之间宽窄不间隙,风声就变得高高低低,听在耳中,犹如鬼啸。
寒冬腊月夜晚,寒风如刀。
宋用臣从温暖如春寝殿中出来,慌慌张张地没有加衣服,阵风过来,顿时就遍体生寒。
贵为御药院都知,没人敢挤在他身边。丈之内,都没其他人站着,没遮没挡,给冻得直哆嗦。
太上皇突然驾崩,还带三条人命走,从韩冈方才询问中来看,怎想都是做儿子官家想要尽孝弄出来祸。
刘惟简明白,如果宰辅们要帮天子遮掩,杀人灭口是最简单做法。
就算日后外面满城流言,也可以装没听到。谣言这东西,除非被有心人利用,否则没有点意义。
烛影斧声,金匮之盟,太宗皇帝得登大宝谜团,在世间传上百年,但现在坐在御榻上还不样是太宗后人?
可是这上皇,bao毙当夜值守在殿中宫人,则很难有好下场,否则人多嘴杂,日后总会有各种各样问题。
瞅瞅稍远点,挤作团低阶内侍和宫女,不由得羡慕起来。挤在起不仅能取暖,还能壮壮胆。不会像他,身子冷,心更冷。
不过人群之外,围圈班直,冷也好,热也好,最后结果不会有什区别。
王中正受韩冈命令,带着人看守着从福宁宫中出来同伴。
那群身量高大班直,个个手拄刀枪,腰跨长弓,将里面被围着群宫人,都当是反贼般盯着,想逃都没处逃。
“正卿,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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