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用臣轻噫声,没有比这个词更贴切。挣扎性命在旦夕之间,难怪让人感觉沉重。
本想跟着出来驳斥蔡卞也时失语,没想到韩冈会有这个回答。
“自然之中,天生万物,若不能适应环境,那就只有被淘汰,死路条。”韩冈抬手指外,朗声道,“庭外之槐,每年结槐子以万计,能发芽成树也许颗都没有。山上大虫,健康时纵然能雄踞山岭,可旦老病,追逐不上猎物,就只有饿死。山中麋鹿,往往为狼群追逐,逃得慢就会落入狼口,跑得快方能活下去。自然万物,芸芸众生,无不在挣命。有多少能像华夏之人,老有养,病有医,安居可至寿终?”
能活到寿终正寝人就是在大宋也不多,这个时代人均寿命能有四十就不错,皇帝正瘫着呢,就算能活过今年,但明年呢?只是韩冈话,又难以辩驳。
以孝治国大宋,若有不赡养父母逆子,亲民官都要负教化不力责任,数量确极少。有病可以求医,本也是大宋值得骄傲地方,辽国都要派使团来请求医疗援助。这确不是禽兽可比。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殿上每个人都在咀嚼着这简单八个字。
宋用臣觉得这两句意思不是很难理解,可看似浅近文字里不知为何却让他有种十分沉重感觉。
不止他个,其他人也都沉默着,思考着。
或许大部分都是在寻找其中错处,但他们确都还是在认真思索着。
自从董仲舒创天人感应说,使武皇帝独钟儒术,儒门正道也渐渐式微。白虎观会议,更是将谶纬与儒学挂钩,使得儒门道路完全走偏。但今天会议,却让人有正本清源感觉。
但蔡卞如何甘心?他胸中憋口郁气,却无法发泄出来。韩冈将话题引入他所擅长领域,现在就很难再找到下手空间。
趁着对手犹豫和组织话语,韩冈话锋转,转到夷狄身上,“自然之道,禽兽虫豸无不遵从。而夷狄之所以类禽兽,就是他们遵行是自然之道,而非人之道。”
父子聚麀是特例,是表
“天择……何为天?”王安石第个打破沉默,质问韩冈。
“自然也。”
韩冈当然不会去指望自己点出八字真言,王安石、程颢能纳头便拜。挑刺是正常,但在后世流传百年,被称为信达雅典范译文,怎可能在仓促间便找出毛病来。如果有问题,也只会是韩冈自己身上——准备不足,学问不精。但韩冈为今天,已经准备很久,而且他只要列举事实,就能证明自己正确。
“何为竞?”
“逐也。”韩冈停下,换个更合适词:“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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