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风调雨顺,又是丰年,各路皆是稻谷满仓。就是福建,只靠广西海运来六十万石稻米,路在粮食上亏空也弥补上,此乃端明之功。”黄裳先说两句好话,“不过就担心谷贱伤农,今年各处常平仓已经都收满,明年若还是丰收,粮价肯定要大跌……其实今年江南酒价已经跌三成还多。”
“三成?怎这多?”
酿酒靠是粮食,荒年粮食少,酒价涨,丰年粮食多,酒价跌,这是正常。但丰年喝酒人也多,这样年景,酒价下跌下来三成,这个数目未免就多些。
韩冈也有些头疼,明年要还是丰年,粮价必然是要跌。最好办法,是兴修水利或是交通等工役,消耗部分钱粮,以稳定明年粮价。税赋收上来就是该花,要是学着文景之治,粮食烂在仓库里,串钱索子并朽烂,那就太过浪费。以现在存储水平,四五年后稻米早就发黑霉烂,保证有三年之积就已经足够。
只是这个问题,只能让天子和政事堂去头疼,韩冈处在现在位置上,却是连句话都插不上,没资格去干预,正经是将现在工作做好才是。
暮色降临,韩家正厅中灯火通明,向不喜游宴韩冈难得设宴待客,虽然宴席上没有伎乐,却也足够热闹。
韩冈多年来京内京外任职多处,推荐不少*员出来,而在韩冈府上,也养着十几名门客,加上气学门人弟子,为数更是众多。不过能当得起韩冈设宴接风洗尘,也就是寥寥数人,黄裳便是其中之。
在韩冈自河东任上调任太常寺之后,黄裳也辞在河东差遣,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跟着韩冈回京城,而是先回家乡趟。到快入冬时候,才回到京城。韩冈向看重黄裳,待到他入京,便摆下宴席,为其接风洗尘。
酒宴之后,韩冈又在书房中招待黄裳,端着茶,坐下来说话。
半年不见,黄裳黑瘦点。从河东到福建,再从福建进京,奔波万里,外形上有这样变化也正常。不过看着精神得很。
黄裳也知道韩冈现在
“这次勉仲进京,是不是直待到两年后进士科?”韩冈问着黄裳。
黄裳点点头,道:“其实只有年半。离解试更是只有年。时不待啊。”
“说得也是,确没多久。”看来黄裳在考试前,是不准备候阙出来做事,要专心致志地准备科举,韩冈笑道,“不过以勉仲之材,厚积薄发,今科定然是能高中。”
“多谢龙图吉言。”黄裳低头谢韩冈。
坐着喝杯茶,韩冈问着黄裳:“勉仲这次回乡,路上所见福建和江南今秋收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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