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不是学术之争啊。”坐在家中小院中,韩冈拈着片枯黄梧桐落叶,已是深秋近冬时节。
虽然也是道统之争,但更多还是由政治决定。学术和政治所占分量,有着个指头和九个指头巨大差别。
新法、新学、新党,是体,打击新学,就是打击新法和新党。赵顼无意改变新法,要维护现在稳定局面,这样来,也就是不会允许有人动摇新学地位。不过同样道理,有机会通过打击新学,连带着打击到新法和新党,旧党中人不会放过这好机会。
“官人,”周南在桌边剥着板栗,用剪刀将外壳剪开,将金黄色栗子颗颗地放到韩冈手边,“殷墟事,官人到底打算做到哪步?”
严素心和韩云娘正亲手为家里几个孩子缝制冬衣,虽然完全没有必要,但也是平日里打发时间办法。周南这问,手上针线活就停。
十天。
东京距洛阳四百五十里。东京城中新闻,传到西京洛阳,般要五天时间。般奏章和公文传递,从洛阳送到京城,也同样要五天时间。
而司马光请求朝廷派遣专人保护并发掘殷墟,以明先王之文奏章,出现在通进银台司中,距离韩冈和苏颂公布有关殷墟和甲骨文消息,只过去十天。
公文传递时间是不可能缩减,半天都不可能。不是军情,不可能动用马递和急脚递,普通步递铺兵,绝不会闲着没事地多走站。
而无论如何,从东京将消息传往洛阳,速度再快也不会缩减到三天以下。
王旖坐在炕上看着书,看都不看
两天,天,甚至可能只有个晚上,让司马光来写奏章。这个时间对于篇几千字奏章,可以说是很少,可司马光还是给写出来。
不仅是司马光,文彦博、富弼、范镇等洛阳老臣也都写奏章。不过富弼奏章据说只是封谢上表,感谢赵顼前段时间赐下药物,但也有说法,是跟文彦博和司马光等人样,都想趁机踩上王安石脚。
能惊动这干人等,也在韩冈意料之中。毕竟机会难得,毕竟在洛阳憋屈很多年。
新学是官学,把持着儒生们进入官场权力。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将之从台上推下来。除天子支持新学以外,另方面,不论是气学还是程门道学,都还没有个如同《三经新义》般系统化儒门经典新注解。
但对韩冈来说,纵然时间不可能动摇新学把持官学地位,也决不能让新学将儒门道统控制在手中。旦给新学彻底站稳脚跟。百十年内,韩冈估计大概也只有痛失半壁江山那般剧烈动荡,才能动摇得新学权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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