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确副很好奇模样:“《字说》乃是令岳王介甫心血所寄,难道玉昆你准备在里面挑出什错来?”
“挑错?”韩冈大笑,“从根子开始就是错,如何去挑?
……
苏颂去崇政殿为天子讲学,而韩冈则是为厚生司中事来政事堂拜见王珪。两天后京城两座医院就要正式开张,许多手续必须要经过政事堂走上圈。
迎接韩冈不仅仅是王珪,蔡确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竟也在场。下面还有几名中书辖下*员,在旁边听候指派。
“边要编纂《本草纲目》,边还将太常寺、厚生司和太医局打理得丝不乱。医院建好,灾民也救治,玉昆这个月来可是辛苦。”
王珪跟韩冈关系不差,迎韩冈进来后,笑呵呵地说着好话。
赵顼拿着刚刚草拟出台药典凡例,细细读着。
所谓凡例,就是发凡以言例,部典籍宗旨、体例和结构,还有些需要特别说明地方,都要在其中加以阐述。
虽说对韩冈有所成见,但他所主张自然之道,赵顼也知道其中有着极大价值,边细细翻看,边听着苏颂解说。
“药者,治病草也。声从乐,以勺切。乃治病之草之总名,是故药典号本草。”
赵顼低头翻看,随口道:“苏卿也解字?”
蔡确在旁也附和着:“玉昆人兼数任,确是辛苦。不过能者多劳,论才干、论器识,朝中比得上玉昆也没几人。”
韩冈欠欠身:“辛苦倒是不辛苦,救治灾民乃是司中分内事,有法度可循。《本草纲目》眼下还是在整理药材,除个分类和凡例外,需要韩冈动手不多。倒有空坐下来读书。”
“哦,玉昆最近在看什书?”王珪随口问道。
“《字说》。”
韩冈此话出,王珪和蔡确便相视笑,果然是不肯安安生生地做事。这回,到时要洗耳恭听韩冈高论。
苏颂深吸口气,将纷乱心绪收拢,沉声道:“臣于此道不敢称能。不知源流,如何解字?正如不溯其源流,便无法给药物分类样。”
赵顼抬眼深深地盯苏颂下,“苏卿是在评《字说》?”
“王安石《字说》,只循楷书为解,却不知圣人书文,用乃是大篆。至于大篆之前,更有仓颉所创古字。此可谓刻舟求剑。”
眼前文字方才还让人放不下,可转眼间便被苏颂败兴致。赵顼放下札子:“难道苏卿你找到文字源流。是仓颉之字?还是嬴伯益之字?又或是太史籀之字?”
天子质问声音凛凛生寒,苏颂摇头:“四五千年前东西……不过确找到些比周鼎更早些实物,也是得陛下福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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