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珪刚把药用背完,蔡确又接下去背起产地:“龙骨生晋地,山谷阴,大水所过处,是龙死骨也,青白者善,十二月采,或无时,龙骨畏干漆,蜀椒,理石。龙齿大寒,治惊痫,久服轻身。”
韩冈笑起来:“看来相公和参政比韩冈更适合去主编《本草纲目》。”
“在玉昆面前说医书,那可是贻笑方家。”王珪摇摇头,不开玩笑,“玉昆,你说龙骨又有何意?”
韩冈收笑容,正色道:“龙骨生河东,隐于山谷溪涧之下。出产稀少。所以世间所用龙骨多是从各处地下随意挖出来,极少有河东珍品。近日韩冈编纂《本草纲目》,要检视药材,另外也有几张验方须用到龙骨,所以让人从城中药房搜集批来……”
……
仓颉造字,鬼神夜哭,自此上古之民不须再结绳记事,而有文字可传承。从石鼓文、籀文和周鼎上金文中可以得知,文字在春秋为变,是为大篆。至秦统,又为变,是为李斯小篆。等到汉时再变,隶书成主流。至于如今通用楷书,始于汉末,到西晋方才通行于世。字体演化,如同草木之生,乃是渐进而成。故而解字,需追本溯源,不当以今字论之。”
韩冈话声朗朗,“许叔重【许慎】何以将籀文录入书中,不正是为返本溯源?不从上古圣人创字时寻找本意,部《字说》也只是刻舟求剑之文。船都行出数百里,怎能指着船帮子上刀痕说剑就在这下面水里?都已经过去几千年!往前数千年,仓颉所创之字,是与金文相类,还是与石鼓文相类,抑或是蝌蚪文。更甚者,乃是别有另番书体?必须明此事,方才可以解字。”
“难道玉昆你找到仓颉实物?”蔡确故作惊讶地问道,脸上却写满不信。
……
苏颂对赵顼隐隐怒意并不放在心上:“不知陛下可知何为龙骨?”
“历代《本草》中所说龙骨,都是
“龙骨?”赵顼时间疑惑起来,不知苏颂葫芦里面卖什药,没事提船只底梁做什。随侍在侧宋用臣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两句,让赵顼随即反应过来:“苏颂你说是《本草》上龙骨?”
苏颂点头:“陛下明鉴,这次发现正是从龙骨中来。”
……
“龙骨?”王珪不知道韩冈为什要提到这个药材。不过被戏称为至宝丹这剂名贵成药王珪,对医书也确有几分解,“龙骨主心腹鬼注,精物老魅,咳逆,泄利,脓血,女子漏下……”
宋人有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说法,士大夫们是以个比个更深悉医术。政事堂正厅中在座五六人,人人都通读过《神农本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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