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在这张纸上看到,韩冈还想不起来这项关键性技术。以蓄热室交换炉中带出来热量,不仅仅可以用在玻璃烧制上,炼钢炼铁上有更大用处。韩冈在军器监时,这项技术还没有开发出来。
“炉温?”冯从义疑惑地问着,这个词可没听说过。
“就是炉子温度。就像长短轻重样,将寒热用数字来衡量,是为温度。这是愚兄最近想要做事。旧有度量衡不仅不精确,而且太狭。冷热都能感觉得到,但到底多冷多热,可就没个准。”
冯从义半懂不懂,想半天,试探地问道:“是不是炉温高,就变得更热?”
“正是,温度越高,就代表越热。所以说白玻璃是个好东西,测量温度器具,已经设计出来。可是没玻璃,就只能
冯从义商人习气,听说有钱赚,眼睛都能发金光。
玻璃水银镜冯从义只是听韩冈提起过。但他素知韩冈为人,不轻易出言,却言必有中。既然曾经郑重地说起过,又要让他去投资开发有关技术,那当然是门赚钱好买卖。
西北棉布,交趾白糖,还有南北货转运贩售生意,已经让韩、冯两家富甲方。但支撑家族根本产业,永远都不会嫌多。玻璃和镜子,乃是与生活息息相关。只要能将技术掌握在手中,就算日后扩散出去,只靠细水长流,那也是能传承几代人富贵。
冯从义沉浮商海多年,喜怒不形于色那是基本功。但在上千万贯远期收益面前,却也压不下心头兴奋。别说他区区介豪商,就是天子,听说年能几十万纯收益,也照样不能免俗。
看着表弟模样,韩冈微微笑,低头又看着手上价值千万小纸片。纸片上排排小字写得很密,不仅仅是原材料配方。除那几条之外,还有烧制时要注意关键,以及专用炉灶修筑和运用。
“嗯?”看着看着,韩冈忽然神色变,忍不住发出声惊噫。
“哥哥,怎?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冯从义立刻紧张得问道。不要花大钱买来却是个骗呆子赝品。
“透明玻璃烧制肯定都要附带工艺改变,不仅仅是配方问题。你能注意到这点,确是很好。”韩冈扬扬纸片,“尤其是关于这烧料炉灶,跟之前用炉灶大不样。”
“这是肯定。将作监可是新修炉灶,跟之前样式都不样,当然是跟白玻璃有关,小弟怎能不去详加打听?”冯从义指着纸片上最后条,“从炉子里排出来热气,透过穿过外带烤炉,可以鼓进去风加热,能节省不少炭火。”
“不仅仅是省炭火,更是在提高炉温。”韩冈语气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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