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太小瞧吕吉甫,许多事他都已经提前,就算没有这次事,他也能找到几桩事来。”章惇拿起酒杯,“你以为冯京、王珪都是正人君子,身上找不出点错来?他狠起来,可是会不管不顾孤注掷地赌把。只要天子还要推行新法,最后冯京肯定是赢不。”
“不还有韩子华吗?”
“要说到稳定新法,他如何比得吕吉甫。”章惇摇摇头,“不说这件事。倒是玉昆你,这段时间许多事都做岔。尤其对付打
以他对从古北口出燕山,直到后世承德那段山川地理记忆,找不出什错来。沈括能在后世留下那大名声,绝非幸至。但他性格上却是有些欠缺,实在是太软弱点。
章惇冷笑声,他知道韩冈跟沈括有些交情,不过应该也不深才是。沈括才学,章惇有所解,但他可不会太看重畏妻如虎人物。
“此外吕吉甫为在政事堂中争口气,把小弟弄到风尖浪口之上,也是桩啊。”韩冈笑道,“学士可不能漏掉。”
李逢谋反案将宗室赵世居扯出来,而赵世居谋逆案又将道人李士宁牵扯出来,现在世人都在拭目以待,主审此案几位*员,是否会将前任宰相王安石也并牵扯进来。这点,当然让新党无法容忍。
而另外件案子——也就是汴河水磨坊厢军攻击韩家案——吕惠卿揪住此事,在那边喊打喊杀,门心思要做成大案。也有许多人,打算看着吕惠卿到底打算将责任最后追到谁头上。在猜测中,多半是两府之中某位。
两桩案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新旧两党之争延续,支持者和反对者渐次变得泾渭分明起来。而两件案子从刑事案变成政治案,又从政治案变成党争借口,到现在,连是非都无法分清,更不用说判处结果来。
说到底,如今局面还是赵顼造成。章惇和韩冈早已就此交换过意见,两个胆大包天人物私底下说话时,也没有什顾忌:“要不是天子打算钧衡朝堂,如何会闹到如今地步?”
“有着韩子华、冯当世、王禹玉掣肘,又没有当初家岳名望,天子支持更不会有当年全心全意,吕吉甫能顺顺当当地压下政事堂中其他人才叫有鬼。再这般闹腾下去,恐怕天子也吃不消。”
门外廊道上传来故意放重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端起茶杯,饮口凉汤。掌柜亲自带人送来是正和韩冈和章惇口味葱泼兔和熏肉脯,另外还有热菜冷盘五六碟,加上熙熙楼特产两壶美酒,供二人小酌是绰绰有余。
雕花银器摆满桌上,门关,包厢中又只剩韩冈、章惇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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