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歌词和节拍,赵顼举步走上祭坛。
从昊天上帝,到众星星主,总共六百八十七位神祇,祂们神位在圜丘上,按照层级高低上下排列。最上方层,有昊天上帝,有皇地祇,还有陪祀太祖皇帝。下面则是五方天帝,日月星辰,二十八宿等神主。
圜丘正南方这级级台阶,在此时,只有赵顼双脚能踏上去。
因为他是皇帝。
书曰:“乃命重黎,绝地天通,罔有降格。”
赵顼深吸着气,平复心中纷乱情绪。已经在坛所练习过多次,之前分别在熙宁元年和四年,也有过两次正式郊祀。但他依然有些紧张,次失误就是关系到之后三年,更是会影响到他在国中朝中威望,点差错都不能有。
听着熟悉乐曲,赵顼判断着最后高潮开始时间——还有半刻钟。
韩冈强忍住要打哈欠冲动,但他还是有些困。昨夜抵达青城后,他根本就没有睡,也没有哪位臣子能安心地睡得下来。祭天大典是从子正之后就开始,那点点休息时间,最多也只能供*员们闭目养神而已。
他所在房间,安安静静。六位左右正言,都在闭目养神。*员为拉关系,为日后铺平道路,三五日不睡,都没有什问题。不过房中韩冈却是个最大问题。
韩冈口气开罪两位宰相,做足孤臣姿态。天子也许会喜欢,但他结果很可能就是出外。这样情况下,没人敢跟他走得太近。如果没有几天前事,韩冈在这群人中必然是众星捧月,但眼下,却是只有平平常常几句寒暄——官场之上就是这现实。
孔传曰:“重即羲,黎即和。尧命羲和世掌天地四时之官,使人神不扰,各得其序,是谓绝地天通。”——帝
不过房内寂静很快就被打破,几名太仆寺中吏员,间间开始请人出来。韩冈随着自己所属队列,站到预定位置上。在今天仪式上,主角是天子,配角、龙套是那些有职司在身礼官,至于普通*员,乐班,舞班,周围士兵,都只能算是壁花。
圜丘被内外三重矮墙给,这三道围墙被称为壝。每道壝墙间隔二十五步。天子大次就设在外壝。又有两排火炬,从大次直延伸到圜丘前。
天时已至,百乐齐鸣,乐班齐声高歌:“在国南方,时维就阳。以祈帝祉,式致民康。豆笾鼎俎,金石丝簧。礼行乐奏,皇祚无疆。”
随着歌声,赵顼手持白玉圭,从大次中走出来。步,步,走近上下四层圜丘。
走到圜丘祭坛下,乐班高唱歌曲又变:“步武舒迟,升坛肃祗。其容允若,于礼攸宜。”此是伴随天子登坛《隆安》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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