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埋头苦读,准备着最后冲刺,而王厚就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东京城繁华热闹街市上四处游逛。几乎每天回来,都要抱怨两句此时物价,“比上个月又涨些。”
韩冈不理他,眼睛对着书本,随口回道:“到腊月、正月,物价当然要涨,不涨价才奇怪。”
“外面可都是在传言是市易法施行缘故。”
韩冈眼睛依然看着书:“比去岁时究竟高上多少?”
“当然没有多少,市易务不是吃干饭。但多少人又会去回忆旧时情况?还是相信耳边传言,归怨于王相公和市易法比较简单吧?”看到韩冈终于放开书本,投来惊异眼神,王厚扬扬下巴,似是有些得意,“自己想出来。”
里逃生?如果重新回到三年前,小弟倒是想着换条轻松点路来走。”
韩冈如今收获,是付出代价后应有回报,他当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慕容武叹口气:“可外面谁又会去考虑玉昆你辛苦呢?”
“他人想法又何必放在心上!难道思文兄你这个锁厅举人都没有人嫉妒吗?是否要直挂在心上?”
锁厅贡生向在贡生中被视为另类,能在科举前就有官身,基本上都是靠着父荫而来。获得贡生资格又远远比普通士子要轻松,当然让人心中嫉恨。而韩冈,虽然他不是靠着父荫,但任朝官参加科举,那更是人人侧目。韩冈本人并没有多少可供攻击地方,功劳历历在目,所以他灌园子出身,便成受到嘲讽焦点。
韩冈抿嘴微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王厚见识和判断确是越来越出色。他说点都没错,群众就是这好煽动。物价上涨使得民间怨气升腾,只要给他们个目标,怨气就会朝着目标蜂拥而去。
这可不是因为教化不足缘故。就算是千年之后还不是有过因为无稽传言,成千上万人蜂拥去买盐笑话——那时可是普及教育已经
但韩冈不在乎……那等又羡又妒眼神,还有只能在嘴皮子上图快活郁闷,是让他最为开心件事。
时间过得飞快。
鞭炮声噼噼啪啪地响着,硝烟味弥漫在东京城内城外大街小巷之中。除夕夜,王韶领着家中妻妾子女,在后园中祭祖上香。韩冈遥祝过父母之后,跟着王家上下起守岁听着开宝寺塔上熙宁六年钟声敲响。
元旦之日,韩冈依然放弃参加正旦大朝会机会,留在房中读书。随着上元夜临近,天上月亮从弯如钩,渐渐变得丰满起来。
年节锁印。除中书、密院之类重要机构需要轮班值守,让王韶难以在家休养,如王厚所在三班院等衙门,都已经放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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