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宁城百废待兴时候,曾国藩压下两江总督衙门、江宁布政使衙门、江宁知府衙门等官衙兴建,将经费用在两项建设上:是满城,是江南贡院。修复满城是为讨得朝廷欢喜,恢复江南贡院,则为是笼络两江士子心。
满城建得慢点不要紧,贡院兴建则刻也不能缓。今年是甲子年,为例行大比之年,其他各省都按规定期限,于八月中旬结束秋闱,唯独安徽、江苏例外。安徽、江苏两省在康熙六年以前还是个省,名曰江南省(它与江西省同属个总督管辖,所谓两江,即江南与江西简称),省垣江宁。后来虽分成两省,但乡试并未分开。安徽省士子,每到大比之年仍到江宁来参加乡试。自从咸丰二年底,太平天国将都城定在此以后,苏、皖两省乡试便中断。咸丰十年,曾国藩想在安庆设立个上江考棚,专考安徽士子,但因为皖北仍在太平军之手,遂未果。这样,十二年多时间里,安徽、江苏两省士子便眼睁睁地失去三次飞黄腾达机会。到江宁重回朝廷之手,要求立即开科取士呼声,便雷鸣般地灌进曾国藩耳中。
曾国藩本人急迫心情并不亚于这些士子。在当年出师前夕昭告天下檄文里,他竭力谴责就是太平军“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旦扫地以尽”行为,号召所有读书识字者起来捍卫孔孟名教。这些年来,他确也以“卫道”口号争取大部分读书人拥护、支持,这正是他成为胜利者主要原因之。现在,到他为这些读书人酬谢时候。更何况作为恢复中断十二年之久乡试最高主持人,历史将会以怎样令人炫目语言予以记载啊!曾国藩每想到这些便激动万分。这个凭借着府试、乡试、会试才有今天地位荷叶塘农家子弟,深深地理解贫寒士子盼望出头苦心,也深深地以执掌文衡而感到无比荣耀。他每隔几天便要亲临江南贡院工地,督促他们务必在十月底全部竣工,决不能耽误定于十月初八日甲子科乡试。前几天,江南贡院终于如期完工,曾国藩和所有苏皖*员们都觉得肩头上轻松许多。
近日里,来自江淮大地、苏南苏北二万士子,络绎不绝地涌进江宁城,给正处在由废墟重建千年古都带来股新鲜机趣。这些士子中有白发苍苍老者,也有不及弱冠青年,有肥马轻裘、呼奴喝仆富家子弟,也有独自人挑着书箱、布衣旧衫清贫寒士。他们走在街上,出入逆旅酒肆,个个头上扎着长长发辫,满嘴里子曰诗云,令金陵遗老们真有重睹汉官威仪之感!
江南乡试,向为全国瞩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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