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尽心办事,早将那孙丙擒获,送交德人,德人就不会
“回大人,卑职与孙丙之女,并无苟且之事……卑职不过是喜食她狗肉而已……”
“钱年兄,”知府脸上,又出现亲切关怀表情,他用种类似于语重心长腔调说,“你同食国家俸禄,同受皇太后、皇上隆恩,应该尽心办事,方能对得起自己良心;倘若为己私情,徇私枉法,玩忽职守,那可就……”
“卑职不敢……”
“死几个顽劣刁民,算不什大事,”知府平心静气地说,“如果德人能就此消气,不再寻衅,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那二十七条人命……”知县道,“总要对百姓有个交代……”
。他知道身后有许多目光在盯着自己。他甚至想到,多少年后,高密知县在这个朝天锅旁喝牛杂汤事儿会成为桩美谈,被人们添油加醋地传说,而且很可能被编进猫腔里,被代代戏子传唱。他还想,如果手边有纸笔,应该为这位给人带来温暖妇人题个店名,或者是题首诗,用自己遒劲书法,为妇人招徕食客。在州府大街上,知县昂首挺胸,走出朝廷命官堂堂威仪。在走街过程中,他心里想到孙眉娘花容月貌,也想到卖牛杂汤妇人白面长身,当然还想到自己夫人。他感到,这三个女人,个是冰,个是火,个是舒适温暖被窝。
四
知县很快就受到知府接见。接见地点在知府大人书房。书房墙上,挂着幅曾任潍县令大画家郑板桥墨竹。知府眼圈发青,眼睑发红,满面倦容,连连地打着哈欠。知县详细地汇报高密东北乡事件前因后果和德国人在高密东北乡制造骇人惨案,话语中透露出对德国人愤怒和对老百姓同情。知府听罢汇报,沉思良久,开口第句话就是:
“高密县,孙丙抓到没有?”
知县哏下,答道:
“还要什交代?”知府拍案道,“难道还指望德人赔款偿命?”
“总要有个是非,”知县道,“要不这县令,无颜见高密百姓。”
知府冷笑道:
“本府没有什是非给你,你即便找到谭道台,找到袁巡抚,找到皇上皇太后,他们也不会有什是非给你。”
“二十七条人命啊,大人!”
“回大人,孙丙潜逃,尚未归案。”
知府盯着知县脸,眼睛如锥子,扎得知县局促不安。知府干干地笑几声,悄悄地问:
“年兄,听说你跟孙丙女儿……哈哈哈……那女人到底有何妙处,能让你如此痴迷?”
知县张口结舌,冷汗涔涔而下。
“为什不回话?”知府变颜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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