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甚?将士上书,只有好处。”
“瓜实也!有甚好处?”
“将士上书为开脱,便必然赞同目下避战之主张。三军将士皆不主战,秦王自会大有顾忌,如此便可保得秦国无亡国之险。”
“这便是你说好处?哪你呢?也不为自己想想!”
“荆妹,已年逾花甲,生平无憾,何须拘泥如何死法?”
。白起听,撂下药碗便到兵器庭院,挪着脚步挨砖看去,时而愤激时而喘息时而喃喃时而唏嘘,个早晨看罢,跌坐在兵器架前竟是动也不动。
“甚个名堂?快说说听。”荆梅倒是真着急。
白起喘息阵回过神来,才缓缓道:“这是秦军密画,与大将们数十年揣摩出来。战场之上,各部万失散,便可在所过处留下种种密画,约定聚集去向。千长以上之将,都要精熟这套密画。”
“不得也!”荆梅不禁便是声惊叹。要论密事密行,天下无出墨家之右。当年老墨子归总密事准则,留下句话:密号不适军行。也就是说,各种秘密联络之法,只适宜于少数人行动使用,而不适宜大军。自古大军,除旗号金鼓书简口令之密外,便没有任何稳定常行秘密联络方式。根本原因,便在于大军人众,将士品格有差,但有降敌泄密,便是后患无穷。白起军中有次等密画三十余年,竟连荆梅这个上将军夫人墨家密行弟子也不知晓,当真天下大奇也!然则,荆梅此刻却顾不得去想这些,只急迫问:“他们说甚?要拥你反秦?”
“甚话!”白起瞪眼,便是沉重地声叹息,“天意也!秦军如此劫难,为将者何堪?”白起从兵器架抽出支长矛指点着,“你看,东北角那几砖,是说王陵军阵亡五校经过:中埋伏,让乐乘在武安截杀。西北那几砖,是说王龁军溃败经过:赵军突有支边军铁骑杀出,李字旗号,冲跨秦军阵形,又遇背后魏楚军夹击。中间与下边这几砖,是说郑安平叛军降敌之经过:郑安平错选路径,从河内安阳入赵,陷入大军围困,先自弃军投降;两万余铁骑拒不降赵,凭借山谷激战三日,几乎全部战死,只有三千余伤兵做战俘……”
荆梅默然。这便是白起,只要认定自己谋划无错,便只想如何实施这种谋划,而从来不去想自己在实施中安危。战场如斯,庙堂如斯,永远地无可更改
“哪,这几砖呢?”
“那是几员大将单画,都是心念昔日军威,说要全军将士上书秦王。”
“为你开脱,请你领军,可是?”
“还能有甚?”
荆梅心头猛然沉,抓住白起胳膊低声急促道:“不能!上书只能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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