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米茄没有家人。”他这样说着,把手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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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和父亲又坚持了两天。那天肯定已经过了午夜,扎克和我正在棚子里睡觉,爱丽丝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伴随我们进入梦乡。我突然惊醒,赶紧把扎克也摇醒,对他说:“去父亲那儿!赶快去!”根本没想到掩饰我的幻觉。他来不及指责我些什么,已经飞快地跑开了,脚步声在通往房间的碎石路上响起。我站起来也要走,我的父亲就在旁边屋里,濒临死去。但这时爱丽丝睁开了眼睛,一开始很短暂又合上,接着时间又长了些。我不想让她独自一人待在这个窄小陌生又黑漆漆的棚子里,于是我留下了。
第二天,我们把他俩葬在一起,当然墓碑上只有父亲的名字。母亲烧掉了爱丽丝的睡衣,还有两张被汗水浸湿的床单,其中一件来自父亲的床。爱丽丝存在过的唯一切实证据,只剩下挂在我脖子的细绳上的一个大号黄铜钥匙,藏在我的衣服下面。她死的那晚,在她短暂醒来时,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在,就从脖子上摘下这个钥匙,把它送给了我。
“在我房子后面的熏衣草地里,埋着一个箱子。里面有些东西,等你到那之后会对你有用。”说完她又咳嗽起来。
者,现在她正在把父亲拖下水。”
在这一点上,我没办法跟他争辩,欧米茄人更容易得病,这是事实。“这不是她的错,”我只能这么说,“如果父亲掉进井里,或者被公牛顶了,他也会把爱丽丝拖下水。”
扎克放开我的手。“你根本不关心父亲,因为你不是我们的一员。”
“我当然关心他。”
“那你就做点什么。”他说。他气冲冲地抬手,抹去眼角出现的一滴泪水。
我把它递回去,不想再从这个女人那里收到另一件不受欢迎的礼物。“你怎么知道会是我被送走?”
她又咳嗽了几下。“我不知道,卡丝。我只是这么希望而已。”
“为什么?”我比扎克更加照顾这个女人,这个浑身冒臭气的陌生人。为什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说。传说先知们拥有不同的能力:预测天气的诀窍,在旱地里找到泉水,或者能分辨某人是否在说真话。这些我都听说过,但我从没听过某个先知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我们没办法改变这个世界,只能通过扭曲的方式感知到它。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他低语道,“如果你能做些什么可以帮到父亲,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跟谁都不会说。”
我是否相信他根本无关紧要。“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你什么有用的事都不能做,那当一个怪物又意义何在呢?”
我再次抓住他的手。“他也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