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不说话。
又许久,爷爷说:没有香火啊,祖宗们要饿肚子哦。爷爷讨好地看着阿母。
阿母没说话。
爷爷还想说什话,但看着阿母这样表情,又想把这些话吞回去,突然,身体抖,打个响嗝。
阿母看着爷爷,爷爷直打着嗝,最终没有再问什。
大家开始苦思冥想地找有没线索给爷爷,仿佛这才是买胭脂真正钱。
有人说,那几天看到王氏部队在港口招兵。
有人说,看到他和个女人上去往南洋大船,说那女人还大着肚子。
还有人说,那天下午看到他在海里学游泳,不知道是不是浪太大,把他卷走。
总之,哪种说法都是:他不会回来。
起来,问:咱们是不是对有海不好啊?
奶奶睡得有点蒙,说:没有啊,不都挺好?
爷爷实在没琢磨透,在阿母门外走来走去,努力让自己不去叫醒还在坐月子阿母。但爷爷心里那个瘙痒啊,犹豫许久,他还是推门进去,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对姑爷不好啊?
阿母醒来,坐起身,想遍又遍:真挺好啊。
又想遍:真很好啊。
这嗝自此就黏上,只要爷爷张口,就打,闭上嘴,也要闹腾个十几分钟,才会消停。
爷爷自此就不经常说话,但是每到半
但家还没传后啊。爷爷小声地嘟囔。
打听圈又圈,爷爷终于推开阿母门,宣告:有海应该不回来。
阿母奶着妹,不说话。
许久,爷爷说:咱们再找个?
爷爷笑眯眯地看着阿母。
又想遍,阿母哇声哭出来:真不知道哪里不好,是不好吗?
自此爷爷不再问阿母。只是每天晚上说不上是心里梗得难受睡不着,还是总有点奇怪侥幸心理,总想等着阿爸。反正自那以后,爷爷好像不怎需要睡觉。
晚上,爷爷经常坐在厅堂里,干干地发呆,坐到天亮。经常几个小时动不动,像棵黑松。有次,甚至看到只燕子以为他真是树,飞到他肩膀上。他也不赶,直到燕子在他肩上拉雪白雪白屎。
白天还是骑着那辆三轮车出去,但拨浪鼓不摇,叫卖声也不喊,安静地在石板路铺就巷子里穿梭。他最终没能开口去打听,他觉得丢人,又觉得有消息人总会主动和他说。
小镇女人们还是要用胭脂啊,大家琢磨着时间,总会早早在各自家门口等。爷爷卖好胭脂,总像个乞丐样,奇怪地赖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人家不肯走。才有人突然想明白:他是不是想让们主动和他说些线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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