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乐呵呵地说:没关系,这才第二个啊。月子坐好,咱们继续啊。
然而生完妹第二天,阿爸说他出下门。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来。
从此再也没回来。
其实阿爸没回来第个晚上,爷爷就突然觉得,他永远不会回来。
而且当“怎才能不饿肚子”这个问题不再天天摆在眼前,他才发现,这生活如何过下去,他从来没有想过啊。
阿爸问:咱们有船吗?要不走船去?爷爷笑眯眯地答:咱们没有。
咱们有地吗?要不种田去?爷爷笑眯眯地答:咱们没有。
爷爷察觉着阿爸表情很不好,说:要不你出去玩?
每天阿爸早上吃完饭就出门,到饭点再回来,沿着海边圈圈走,看人杀猪,看人做买卖,看人装卸,看人乞讨,看人奔丧……家里没有人知道他开心不开心,反正他从未在外面过夜,也从来没有什不好消息传回家里。
还是传统男人、传统女人干事情都要干。大早起床,犹豫着自己该怎做。阿母突然喊住他,拿衣服给他穿上,又蹲下身,拿着鞋子给他穿上。领他到厅堂,厅堂里八仙桌上就两副碗筷,爷爷正笑眯眯地等着他。给阿爸盛好地瓜粥,阿母就退回到厨房里,和奶奶起吃饭。
这两个女人看着厅堂里两个男人,你对笑,对你笑,好像这个家庭终于回归到正常闽南家庭样子。
爷爷那时候真是感慨,吃那碗粥据说吃得眼眶泛红。他对着阿爸说:你就是儿子。
阿爸愣愣,估计还在琢磨着突然披上这身生活,合不合身。
爷爷问阿爸:要不要和摇拨浪鼓去?
那天晚上,爷爷直等到第二天鸡鸣。先是把熬不住在厅堂椅子上直接睡着奶奶拉
爷爷察觉阿爸表情依然很不好,说:还是不开心?
阿爸说:不会玩啊。
成亲才个月,阿母就发现自己怀孕。生是。
爷爷说:没关系,这才第个啊。你们手脚再快点啊。
生完没几年,阿母又怀上。又等九个月,生下妹——你太姨。
阿爸回爷爷:还是想去讨大海。
爷爷副老神在在样子:生好小孩再去?
阿母对阿爸是真好。毕竟,这是恋爱和结婚起来。阿爸吃饭时候她在偷偷看,阿爸睡觉时候她在偷偷看,阿爸无聊地晃着时候,她也在偷偷看。
她给阿爸做衣服,做鞋子,做各种汤。
这样日子,对阿爸也是真好,但又真别扭。过惯没劳作就要饿肚子日子,怎不干活地把天天过下去,这个他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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