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冷林苑镇闹吸血鬼了?”他问。
他心想,假如患者在生命中向某些东西投注了足够多的心血,比方说画家、音乐家、只想着尚未竣工的建筑物的木匠,那么重病后的深度抑郁偶尔也有可能避免。另一方面,强烈的兴趣也很可能与某些或无害(或不太有害)的妄想存在关联,但在大病袭来前才刚刚冒头。
他在缅因州医疗中心与一位来自校园山的老先生长时间交谈过,对方名叫霍里斯,罹患晚期肠癌。尽管他无疑在遭受剧痛折磨,却就天王星生物如何渗透进入美国生活的各方各面给卡拉汉上了极为详尽的一课。“今天在桑尼的阿莫科加油站帮你灌满油箱的还是法尔茅斯来的乔·布洛本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老先生说得两眼放光,“到明天就是外表和乔·布洛一模一样的天王星人了。你要知道,他甚至拥有乔·布洛的记忆和讲话模式。因为天王星人吃阿尔法脑波……吧唧,吧唧,吧唧!”按照霍里斯的说法,他根本没有得癌症,而是深度镭射中毒。天王星人知道他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警觉起来,决定除掉他。霍里斯已经认命了,准备和他们战斗到底。卡拉汉没有费工夫和他争论——那些就留给好心肠但硬脑壳的亲戚吧。卡拉汉觉得这种形式的精神错乱就像一大口顺风威士忌,极具安抚人心的良效。
因此,他只是合起双手,等待麦特说下去。
麦
时候,他在杜塞尔多夫中央公园袭击了两只天鹅,拧掉它们的脑袋,喝从脖子里涌出来的鲜血。”
“这和你找我的原因有关系吗?”卡拉汉问,“科莱斯夫人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
“有关系,也确实很重要。”
“到底是什么事情?假如你在撩拨我的好奇心,那你无疑成功了。”
麦特静静地看着他:“我的好朋友本·米尔斯,他今天原本应该去拜访你;但你的管家说他没来过。”
“的确如此。今天下午两点钟以后我没见过任何人。”
“我联系不上他。他和我的医生詹姆斯·科迪一起离开医院。我联系不上科迪,也联系不上本的女朋友苏珊·诺顿。苏珊今天下午早些时候离开家,答应父母五点前肯定回来。她父母很着急。”
听到这里,卡拉汉直起了腰。他和比尔·诺顿算是点头之交,比尔找他咨询过几位信天主教的同事的问题。“你怀疑出意外了?”
“我先问你个问题,”麦特说,“请严肃对待,想清楚了再回答。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镇子上有什么异常情况?”
卡拉汉先前的感觉此刻得到了确证:这位先生正在小心翼翼地推进话题,不想让心里的事情一下子吓跑他。这堆书籍提供的暗示实在荒谬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