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言不发地爬上车斗,把屎货噼里啪啦地卸下来。绿色塑料袋旋转着飞进空中,落地时纷纷炸开。两人早就做惯这件事。他们是小镇里游客很少见到(或愿意见到)那部分:首先,小镇居民很有默契地对他们视而不见,其次,他们也进化出自己保护色。假如在路上遇到弗兰克林皮卡,那辆车在你后视镜里消失,你就会即刻忘掉它。要是不巧瞅见他们窝棚铁皮烟囱向十月苍白天空释放铅笔勾线般青烟,你只会当它根本不存在。若是你在坎伯兰遇见维吉尔怀抱棕色纸袋装福
子怎收拾他。”他把皮卡打到档,松开离合器。两腿之间啤酒泛起泡沫,泡沫冲出酒瓶,淌到裤子上。
“冲啊,弗兰克林!”维吉尔叫道,打个大大酒嗝。皮卡冲开大门,把门撞翻在点缀着瓶瓶罐罐路旁。弗兰克林换上二挡,沿着遍布车辙和坑洞道路向前飞驰。车身在磨损弹簧上疯狂摇摆。酒瓶从车斗后面飞出去,纷纷摔碎。海鸥尖叫着蹿进天空,盘旋翻飞。
进门后再走四分之英里,伯恩斯路支路(到这儿已经叫垃圾场路)结束于片林间开阔地,也就是垃圾堆放场。密密麻麻桤木和枫树让位给平坦大片荒地,破旧凯斯推土机定期开动,在地上留下纵横交错印迹;推土机此刻停在杜德小屋旁边。平地前方是现在填埋垃圾采石坑。废物和垃圾,夹杂着闪闪发亮玻璃瓶和铝合金罐,如个个巨大沙丘般延伸开去。
“天杀驼背废物,估计个星期没犁地也没烧垃圾。”弗兰克林说。他双脚齐踩刹车,踩得踏板贴上车厢地板,机械发出摩擦尖啸声。皮卡漂移半秒才停下。“估计淹死在箱酒里,肯定。”
“不记得杜德很能喝。”维吉尔把空酒瓶扔出窗外,从地上棕色纸袋里又抽出瓶。他用门锁撬开酒瓶,啤酒被刚才颠簸折腾得够呛,泡沫立刻涌到他手上。
“哪个驼子不喝酒?”弗兰克林睿智地说。他朝窗口吐口痰,发现车窗没摇下来,只好拿衬衫袖子擦擦遍布刮痕肮脏玻璃。
“咱们去找他。别是出什事。”
他歪歪扭扭地倒车兜个大圈子,车子停下时,后挡板在最新堆加入林苑镇累积废弃物垃圾上方直晃荡。弗兰克林关掉引擎,寂静忽然压下来。除海鸥永不停止叫声之外,垃圾场再没有其他响动。
“真他妈静。”维吉尔嘟囔道。
两人钻出卡车,绕到车后。弗兰克林解开S形锁扣,后挡板砰声落下去。在垃圾场另头吃东西海鸥群如乌云般轰然起飞,嘎嘎叫着责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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