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位先生?”她转身看着我问道。
“不,这是他朋友。他要我们让他一个人走走,他现在正在马厩那条小道上。”
“马厩那条小道?
刚刚听到的这件事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和同情心。我得承认,对银行家的儿子是不是小偷这点,我当时和这位不幸的父亲看法一致,都觉得这是明摆着的;但我仍然对福尔摩斯的判断很有信心,因为我觉得既然他对大家都接受了的解释不满意,那么一定有什么让他认为这事还有希望。在去南郊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地坐着,下巴贴到了胸口上,拉下来的帽子遮住了眼睛,他沉浸于深深的思考中。我们的委托人,由于有了一线希望,他恢复了信心和精神,甚至毫无条理地和我聊起了他业务上的一些事情。搭了一段火车,再步行了没多远,我们就到了这位大银行家的豪华的费尔班寓所。
费尔班是一座用白石砌成的相当大的房子,离马路有点远。一条双行的车道沿着一块积雪的草坪直通到两扇紧闭的大铁门前面。右边的一小丛灌木中有条狭窄的小径,这条小径不在庭院里,它是一条并不常用的公共马路。福尔摩斯让我们在门口等着,他自己慢慢地绕房走了一周,从屋前小贩们走的那条小道,绕到花园后面通往马厩的小道。他来回走了好长一段时间,霍尔德先生和我索性进了屋,在餐厅的壁炉边等他。我们默坐着的时候,房门开了,走进来一位年轻的女士。她身高中等偏上,身材苗条,漆黑的头发和眼睛在她非常苍白的皮肤的衬托下更加地黑。我好久没见过脸色苍白成这样的女性了。她的嘴唇也毫无血色,眼睛却因哭泣而红肿。她静悄悄地走进来,似乎经受的痛苦比银行家更大,她不顾我在场,径直走到她叔父跟前,用女性特有的柔情之手抚摸着他的头。
“你已经命令将阿瑟释放了吗,爸爸?”她问。
“没有,没有,我的孩子,这件事必须追查到底。”
“但我相信他是无辜的。你了解女人们的本能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他没做错什么,这样过分地对待他,你会后悔的。”
“哼,如果他真的无辜,他为什么不解释?”
“谁知道呢?也许他因为你怀疑他而感到恼火。”
“我怎么能不怀疑他呢?当时我确实看见他手里拿着那顶皇冠。”
“哎,他只不过是拿起来看看而已。哦,相信我吧!他是无罪的。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别再提了。想到我们亲爱的阿瑟将要坐牢,真可怕啊!”
“我不找到绿玉就决不罢休——决不,玛丽,你对阿瑟的感情使你看不到它给我带来的严重后果。我绝不能就此了事,我从伦敦请了一位先生来更深入地调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