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华生,我没等你就先吃了。”他说,“你应该记得我们的委托人今天上午和我们的约会吧?”
“怎么,现在过九点钟了?”我回答说,“我听到门铃响了,一定是他。”
果然,来的正是我们这位银行家朋友。他身上发生的变化,让我非常震惊,因为他那天生的宽阔结实的脸庞,现在消瘦得凹了下去,他的头发也比昨天更灰白了。他非常萎靡不振地走了进来,和前一天早上那种狂,bao的样子相比,他更加痛苦了,他沉重地跌坐在我推给他的扶手椅上。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上帝要这么惩罚我。”他说,“两天前我还是个幸福和富裕的人,无忧无虑地活在这世界上,现在我竟落到了下半辈子
中,我有几次想从他嘴里探出点什么,但他老把话题引开,最后,我只好作罢。我们回到贝克街时,还不到下午三点。他急忙跑进他的卧室,几分钟后,他便扮成一个流浪汉出来了。他的衣领上翻着,磨得发亮的破外衣下系着红领带,脚蹬破旧的皮靴,俨然一个典型的流浪汉。
“我打扮得还像吧?”他边说边对着壁炉上的镜子看了看,“我真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华生,但恐怕不行。这个案子的线索我可能找对了,也可能是捕风捉影,但到底是哪种可能,很快就会明白的。我希望几小时后就会回来。”他从餐柜里放着的大块牛肉上割下一块,夹在两片面包里,然后把它们塞进口袋就走了。
我刚喝完茶,就见他手里提着边上有松紧带的一只旧靴子很高兴地回来了。他把那只旧靴子往角落里一扔,便去倒茶喝。
“我路过这里就顺便进来看一下,”他说,“我得马上走。”
“到哪儿去?”
“噢,去西区那边。我可能得很长时间才能回来,如果我回来太晚,你就别等了。”
“事情进展怎样?”
“嗯,还行,一切顺利。我离开你后又去了一趟斯特里特哈姆,不过没进屋。那个小疑点很有意思,我绝不能轻易把它放过。我不能再坐在这里闲聊了,我得把这套下等人的服装脱下来,重新穿上我自己原来那套。”
我从他的一举一动可以看出,他有比在他话里面所暗示的更令人满意的理由。他两眼发亮,甚至菜色的脸上泛出了红晕。他匆匆地上了楼,几分钟后,大厅的门砰地一响,他又出去追捕了。
我一直等到半夜,他还没回来,我就回房休息了。他接连几天几夜追踪一个线索是常有的事,因而我对他的迟迟不归并不奇怪。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当我早晨下楼吃早餐时,他已经坐在那里了,只见他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份报纸,精神很好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