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晚上,我给咱俩安排了一件工作,如果我们能够成功地完成它,就不白在世上活一回。”我想让他讲得再详细些,但是无济于事。“在天亮前,够你听和看的,”他回答说道:“咱俩有三年的往事可供叙谈,但只能谈到九点半,就要进行这次空屋历险。”
就像他说的那样,到了九点半钟,我发现自己正挨着他坐在一辆双座的马车上,我的口袋中装着手枪,心中充满了历险的激动。福尔摩斯表现得十分冷静镇定,他一言不发,街灯的亮光忽明忽暗地照射在他严峻的脸庞上,他皱眉沉思,嘴唇紧闭。我也无法预知在伦敦这个充斥着罪犯的黑暗的丛林中究竟能搜寻到什么样的野兽,但是从福尔摩斯,这个狩猎能手的脸上,我看到的却是阴沉的神态,我绝对相信这根本就是一次十分冒险的行动。他那苦行僧似的脸上时不时露出讥讽的微笑,可以想象得到我们搜寻的对象凶多吉少。
我的猜想是我们要去贝克街,但当马车行至卡文狄希广场拐角的地方时,福尔摩斯叫马车停下来。我注意到他在下车时眼睛向左右探望了一下,接着就在走过的每条街的拐角上又极其细心地提防着后边有没有人跟踪。我知道,我们走的这条路线是独一无二的,福尔摩斯对伦敦的偏僻小道十分熟悉。他十分迅速地而且很有把握地穿过一连串我从来都不知道的小巷和马厩。到最后,我们出现在一条小路上,两边都是一些阴暗的老房子。我们顺着这条小路到了曼彻斯特,然后又到了布兰福特街,在这里他快速拐进一条窄道,又穿过一扇木栅栏门进到一个无人的院子。他用钥匙打开一所房子的后门,我们一块走进后,他便把门关上了,屋里边漆黑一团,非常明显这是一所空房间。地板没有铺地毯,在我们的脚下吱吱作响,我伸手摸到一面墙,上面糊的纸已经裂成一片片的纸条向下垂着。福尔摩斯用手指抓住我的手腕,我感觉他的手指冰凉,当他领我走过一条长长的过道,直到我隐约能看见门上面那扇昏暗的扇形窗才停下来。在那儿福尔摩斯突然向右转,我们俩便进入了一间正方形的大空房,四个角很暗,只有正当中有一块地方被远处的街灯照得有点亮。附近没有街灯,窗户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所以我们只能看清彼此的轮廓。我的同伴用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把嘴凑近我的耳朵。
“亲爱的华生,你清楚我们身处何处吗?”福尔摩斯压低嗓音悄悄地对我说。
我睁大眼睛尽量透过模糊的玻璃想看清外面的景物,“也许那边就是贝克街。”
“你说的一点没错,”福尔摩斯回答道:“这就是正对咱们寓所的卡姆登私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