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会得?再说下去,只怕他要呵欠连连。”于是左手挥,道:“你去罢。”右手仍拿着那本书,口中诵读:“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手,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亦无不可。使天下人不敢自私,不敢苟同。以之大私,这天下之大公。始而惭焉,久而安焉,视天下为莫大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
韦小宝听得莫名其妙,但皇帝正在读书,又连连赞好,岂可不侍候捧场?见康熙放下书来,便问:“皇上,不知这书里说是什?有什好?”
康熙道:“叫天下人不可自私,不可自利,只有他皇帝人可以自私自利,而他皇帝大私,却居然说是天下大公。这做皇帝起初心中也觉不对,有些儿惭愧,到得后来,习惯成自然,竟以为自己很对,旁人都错。”
韦小宝道:“这人说是坏皇帝,像皇上这样鸟生鱼汤,他说就不对。”康熙道:“嘿嘿!做皇帝,人人都自以为是鸟生鱼汤,那个是自认桀纣昏君?何况每个昏君身边,定有许多歌功颂德无耻大臣,把昏君都捧成鸟生鱼汤。”韦小宝笑道:“幸亏皇上是货真价实、划不二鸟生鱼汤,否则话,奴才可成无耻大臣啦。”
康熙左足在地下顿,笑道:“你有耻很,滚你蛋罢!”
韦小宝道:“皇上,奴才向你求个恩典,请皇上准奴才假,回扬州去瞧瞧娘。”
康熙微笑道:“你有这番孝心,那是应该。再说,‘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原该回去风光风光才是。你早去早回,把娘接到北京来住罢。吩咐人写旨,给你娘品太夫人诰封。你死老子叫什名字,去呈报吏部,并追赠官职。这件事上次你回扬州,就该办,刚好碰到吴三桂造反,耽搁下来。”他想韦小宝多半不知他父亲名字如何写法,这时也不必查问。康熙虽然英明,这件事却还是只知其、不知其二,韦小宝固然不知父亲名字如何写法,其实连父亲是谁也不知道。
韦小宝谢恩,出得宫门,回去府中取百五十万两银票,到户部银库缴纳;去兵部缴“抚远大将军”兵符印信;又请苏荃替自己父亲取个名字,连祖宗三代,并由小老婆取名,缮写清楚,交给吏部专管封赠、袭荫、土司职事“验封司”郎中。
诸事办妥,收拾起行。韦小宝在朝中人缘既好,又是圣眷方隆,王公大臣送行宴会,自有种种热闹。他临行时才想起百五十万两银子捐得肉痛,又派亲兵去向郑克(土爽)讨万多两个银子‘旧欠’,这才出京。
从旱路到通州,转车换船,自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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