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竹君冷哼声:“你这个细蚊仔(小孩子),怎敢这讲话?”姚英子道:“您留下来,对们来说完全是负担,还不如返回上海,设法多筹集些药物和冬装来,才是对伤兵真正帮助——如果您筹集物资比沈伯伯先到,那该是多风光事。”
姚英子捏准张竹君脾性。你说是为她好,她未必领情,但你说是为大局着想,她就会更在意。
张竹君权衡半天,最终叹口气:“这次只好中你个衰女(调皮鬼)激将计。”房间里众人都松口气。可张竹君忽又道:“走以后,你可要带着赤十字会站好最后班岗,不要被人挑出毛病,说们不尽心。”
姚英子愣:“怎?您打算把它解散?”张竹君笑道:“这本就是为救援武昌而临时搞
十字旗带队,由姚英子、方三响和孙希三人护送张竹君过江。陶管家起床时,这队人早已踏上去汉口渡轮。
陶管家懊恼不已,可也无计可施,只得暗暗跑去医院旁边山神庙里烧炷香,保佑小姐平安无事,保佑这场战争尽快结束,也顺便保佑姚老爷早日寻得乘龙快婿。
这边陶管家正忙着给神仙开列需求,那边姚英子他们刚刚抵达位于日租界同仁会医院。
同仁会是日本个民间团体,致力于向东亚诸国提供医疗援助。早在光绪三十年(九〇四年),便有日本人河野丰藏在汉口建起座同仁会医院,主要服务于日本侨民。红十字会救援队来到汉口,第个落脚点便是这里。
听说张竹君要来看病,同仁会医院院长亲自出来迎接,并且愿意免去切费用,以示对她进行人道救援敬意。
脓液引流术不算复杂,所需药品与器材医院都有,何况这次还有峨利生教授与孙希陪同,算得上汉口最强大阵容。不到两个小时,这项手术便顺顺当当完成。
不过峨利生教授和同仁会医院院长致认为,张竹君伤势只是暂保无虞,若不想留下后遗症,最好还是立刻返回上海静养。
张竹君自己也是医生,知道这个建议是正确。可目下赤十字会在武昌还有大摊子事,她怎好丢下离开?
“峨利生教授,你会因为个人理由抛下红会事务,返回上海吗?”她毫不客气地问。峨利生教授面无表情:“不会。”“你们红会能做到事,们赤十字会也样。不回上海,要去武昌。”张竹君说完,转头吩咐姚英子去多开点药。
方三响和孙希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姚英子眼珠转,开口道:“张校长,武昌城里形势那紧张,你这个伤回去做不什事,还要占用药品和人手来照顾,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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