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响冷笑:“这并不能代表它就是正义。”
“凡存在定是合乎理性。”
“那是谁说混账话?”
“黑格尔……”
“哪个医院医生?”
,当然……”她顿顿:“这也是为督促沈敦和尽心做事,呵呵,这人不骂上骂,便不肯拿出真本事来。”
姚英子听在耳朵里,有种说不出古怪。张校长这句话,表面上是惯常嘲讽沈伯伯,但似乎又有别意思隐在里头。旁边方三响与孙希对视眼,这句意指他们俩都听明白,基本上坐实农跃鳞猜测。
真应他那句评论:“人家是相忍为国,他们俩却是相斗为国。”
张竹君是个急性子,定下来事立刻就要执行。恰好怡和码头在中午有趟去上海轮船,张竹君临时加张船票,行李也不带,径直登船。
“英子,看好赤十字会。诸位,也许们再见面时候,就是在新时代。”
他们两个在后面斗着嘴,峨利生和姚英子则在前头寻找药房招牌。可惜因为战争影响,这里药房只有少量存货,而且品类有限。他们逛七八家店,也只搜罗到几瓶酒精、黄碘粉和充作收敛剂麦角。
四人转个中午,最后来到英租界工部局对面。这里恰好有间巴西利亚咖啡馆,专供南美货。孙希提议说去喝杯咖啡。姚英子撇撇嘴,说汉口有什好咖啡。方三响则嫌浪费时间,孙希把他们俩拽到旁,指指峨利生,他们这才恍然。
张竹君用力挥完好左手,踏上甲板,没让任何人陪同,就这只身消失在船舱深处。姚英子知道,她是不愿意让别人见到自己软弱面,只得伤感地挥动手臂,遍遍地向老师告别。
送走张竹君之后,姚英子感觉心里空落落,仿佛少什靠山。孙希见她情绪不高,便提议说去租界药房转转,买点紧缺药物回武昌,顺便放松下。
汉口英租界与华界近在咫尺,有花楼街、前花楼街与居巷三个街口相连,但中间用铁闸门拦住,旁设巡捕、路灯。门之隔,景象却天差地远。华界那厢如今几成废墟,租界这厢却是片和平景象,沿街店铺照常营业,随处可见高帽绅士与洋伞淑女成群结队走在路上。除多几队巡逻士兵,街头与日常并无太大区别。
“只隔着条街,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孙希边逛边感叹。方三响愤愤道:“明明是中国土地,却让群洋人说算,也不见得怎光彩。”孙希道:“但老方你也得承认,若没有租界限制,战火波及范围更大。别不说,如果租界不提供码头,整个长江航运就中断,什物资也别想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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