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海容号帮带吉升，你们夤夜闯舰，有什
企图？”军官倨傲地问道。按大清水师体制，管带是舰长，帮带是副舰长，帮带在船上可谓
人之下，千人之上。
柯师太福医生不慌不忙道：“是萨提督
故友，红会医师，这次以个人名义来找萨提督商洽救伤事宜，可惜登错船
。”吉升脸狐疑：“救伤？那是陆战事，与水师何干？”柯师太福医生道：“炮舰连日炮击，对救伤大为干扰。希望能和萨提督商量，不要轰击中立地区。”
吉升冷笑起来：“你们多大脸面，来教水师做事？”柯师太福医生还要再讲，吉升伸手摊：“既是红会来谈，那官文何在？”
方三响肩头顿时紧绷。他们俩这次来，是扯下红会袖标，切责任自负，手里不可能有官文。幸亏柯师太福医生脸镇定道：“汉口连日大战，伤兵无算，红会同人皆忙于救
当之无愧主力战舰。
海容号刚刚收容陆军联络艇，发现又有船接近，立刻有探照灯射过来，水兵在灯后大声喝问。柯师太福走到船头，仰起脑袋大声用中文喊道：“是萨提督朋友，前来拜谒。”
船上水兵没再多问，很快扔下截软梯。方三响这才明白柯师太福用心良苦，张洋人脸，可以消除不少沟通麻烦，他心中大为感激。
两人很快登上甲板，个值班水兵走过来。柯师太福摘下礼帽：“请去通报萨镇冰萨提督，就说柯师太福有事商洽。”水兵脸懵懂：“啊？萨提督？他不在这条船上啊！”
这个回答，委实出乎两人意料。再询问，才知方三响搞个乌龙出来。
原来此时大清舰队分为“巡洋舰队”与“长江舰队”两支。萨镇冰接到朝廷赴援武昌旨意时，正在上海巡视长江舰队，便先率领这支舰队西上，在楚有号炮舰上挂指挥旗。而海容、海琛所属巡洋舰队，正在山东海面训练，稍后才赶到武昌。
萧钟英以常理推断，萨提督肯定是把吨位最高巡洋舰设为旗舰，所以默认他在海容号上。没想到人家直没挪窝，就在楚有号上待着，连累方三响扑个空。
方三响臊个大红脸，自己腔热血跑过来，居然连人在哪儿都没搞清楚。柯师太福医生拍拍他肩膀：“记住，船和女人，都是不能上错。”
两人正要从软梯攀回船上，这时声浓浓京腔从头顶传来：“哟嗬，当这军舰是你家后院儿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水兵们登时肃立，方三响抬起头，看到刚才与联络艇接洽军官走过来，此人张蜡黄马脸，身穿德式海军常服，背后条乌黑油亮大辫子，步姿跟京戏里武生登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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