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交谈着,小船已缓缓接近江面上个巨大黑影。这是艘排水量足有三千吨庞然大物,远看尚不觉得,接近后感觉就像片钢铁巨浪扑面砸来——这就是大清水师主力舰海容号。
海容号是甲午海战之后,朝廷重建水师首艘防护巡洋舰,较之当年排水量七千多吨“定远”号战列舰是远远不如,但在时下,则是
海容号。联络艇晃晃悠悠地离开泊位,朝着江面开去。
此时长江之上,密密麻麻游弋着几十艘军舰,桅杆如林,各国旗号都有,列强对于这场战事给予极高关注。船长观望良久,分辨出海容号大清龙旗,朝那边驶去。走到半,他忽然看到在右舷位置两百米开外出现另外条船。
那是条木壳乌篷船,只比舢板大点。船头插着盏江灯,勉强可以看清上面站着个洋人和个华人。看它走向,似乎和联络艇要去地方样。船长和传令兵很快把视线收回来,他们对这种无关东西毫无兴趣。
在那条漂漂悠悠小船上,段简明历史课程正在讲授中。
“……八四五年至八四九年爱尔兰大饥荒,是场农业悲剧,但同时也是场政治屠杀。大不列颠对于爱尔兰不幸展现出惊人冷漠,甚至在饥荒最严重时候,条条满载粮食大船仍旧驶离爱尔兰港口,运去英格兰供地主们挥霍。爱尔兰名义上是联合王国部分,可待遇还不如块殖民地。”
“最讽刺是,奥斯曼苏丹听说爱尔兰悲剧后,宣布捐赠万英镑去赈济灾民。但维多利亚女王陛下要求他只能捐千英镑,因为她本人才捐两千英镑。最后苏丹捐出千英镑金币,又秘密派装载九千英镑食物三条大船去都柏林——你瞧,到底哪个是未开化落后国家,哪个才是现代文明国家?”
柯师太福坐在船内,头戴宽檐礼帽,身上黑礼服丝不苟,正兴致勃勃地细数着英格兰加诸爱尔兰之上种种苦难。他嗓音洪亮,好似学堂里先生样,从亨利八世到安立甘派入侵,从《谷物法》到爱尔兰议会党,方三响在旁边正襟危坐,听得格外入神。
“英国既不愿意授予们相称政治地位,也不放弃敲骨吸髓地攫取经济利益,只肯在下议院引进几位爱尔兰议员做装饰,那争取爱尔兰自治或独立,改变自己命运,也便成天赋权利。”
柯师太福医生说到这里,冲方三响眨眨眼睛:“听着是不是很耳熟?现在你该明白,为什对中国g,m这有兴趣吧?”
“改变自己命运,也便成天赋权利。”方三响低声重复句,黑暗中眼神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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