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目不转晴地盯着他,向于谦做个不要插嘴手势。
“在那年六月初,先皇率军进至浦子口。当时军形势片大好,只要渡过江去,金陵便可收入囊中。可盛庸与徐辉祖还在顽抗,他们在浦子口设下伏击,竟困住先皇中军。那场仗打足足天夜,先皇始终不能脱困,几乎要答应议和北归。若真如此,所有努力都将功亏篑。到六月初二,本王和靳荣带着千番骑赶到,死死顶住南军攻势。”
汉王讲起这些事来,变得神采奕奕。
“先
域心想。
这时站在干重臣前面于谦,又开始大喊起来:“汉王你不快束手就擒,难道还有胆气对抗皇威天军吗?难道还打算负隅顽抗吗?背负父命、戕杀兄侄、威逼寡嫂、谋夺家产,就算是寻常人家逆子,犯这几条也足以杀头,何况你还是个亲王!窥视神器,罪不容赦,有悖人伦,恶不见宽!先皇天性仁慈,没有加以深责,没想到你怙恶不悛!天地君亲师,你对得起哪个字?”
他嗓门优势与才学,在这刻发挥得酣畅淋漓。义正词严,滔滔不绝,如无数柄长枪大戈,朝着司天台上席卷而去。在于谦斥责声中,禁军诸卫和京营军队都纷纷集结过来,把高台团团围住。
他们先前与汉王取得默契,是不参与宫中争斗,毕竟汉王与两位藩王争夺皇位,胜负皆未可知。但当太子出现之后,切都变得不样。朱瞻基继承人身份无可争议,无论出于公义还是私心,这些人都必须毫不犹豫地站在这边。
太子现身,无论是武力还是法统,汉王都再无任何翻盘可能。吕震早早退到人群后面,汉王如今手里唯力量,就只剩下几十个守在台阶上青州旗军。汉王输,他亲手编织出无比宏大两京之谋,度无限接近龙椅,但终究还是输,输得极为彻底。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藩王定会发疯时,汉王却抬起手,像玩闹似丢下块石头来,于谦连忙朝旁边躲闪,不得不中断讨伐檄文喷发。
“瞻基吾侄啊,今天是几日?”汉王居高临下问道,语气异乎寻常地平静。
“六月初二。”朱瞻基回答,这段时间他对日历更替极为敏感,记得格外清楚。
“六月初二啊……还真是巧。”汉王居然笑,“整整二十三年前,也就是洪武三十五年六月初二,你可知道那天发生什吗?”
洪武三十五年其实是建文四年,只不过永乐皇帝登基之后,抹去这段尴尬时间,把洪武年号延长四年。这段典故在场君臣人人皆知,只是不知汉王为何突然提起这个来,难道是气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