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各地州县时常会传出消息,说当地有佛母现身,搞得地方*员如临大敌。淮安这地方就在山东南边,民间崇信白莲教风气也很兴盛。若真有佛母过来,只怕风浪会不小。
“廷益说可是真?”
“如有半句虚言,甘受律法处置。”
方笃背着手在厅里转几圈。按道理说,镇压邪教这事该归淮安府管,可淮安这地方大半产业都与漕运相关。佛母要搞什事,定会波及漕运总兵衙门,他这个刑部分司,首当其冲。与其等事后擦屁股,不如防患于未然。方笃也是个勇于任事人,拍桌子,对于谦道:“这就去永安营调兵,廷益你随来!”
于谦跟着方笃离开分司,心中忐忑。永安营调去五坝,固然可以把白莲教势力冲垮,但也可能会影响到太子。这
知道今年清江浦居然淤塞,原本没人去里运河又重新启用。他突然暗叫不好,适才其他三个人是往歇庙北边跑,正好对着里运河,岂不是要撞个正着。
“本来该是开春就应该搞,谁知朝廷直说要废漕迁都,这事便耽搁下来。现在说废不废,没个准话,又催着漕运,哪还有时间让底下人准备?”方笃说起这个来,便牢骚满腹。
于谦打断他话:“也就是说,五坝上现在有很多人?”
“对啊,漕船盘坝,得佥派民夫来拉纤嘛。唉,你老兄是不知道,如今临近夏收,谁高兴给你来白干活?淮安府豁出老命,才从附近几个县征调千多人。”方笃苦水似乎吐也吐不完,“人手越是不够,漕运衙门越是把人往死里用,天分两班倒。这几天纤夫累得快他娘,bao动,天要抓四五拨人,刑部分司里写判词竹纸都快不够用……”
方笃说得意犹未尽,于谦内心却翻江倒海。五坝那边人越多,太子他们,bao露风险就越大,如果这边再不采取什行动,只怕凶多吉少。事到如今,他必须冒次险。
“诚行,实话跟你说吧……”于谦开口道,“怀疑那几个聚众之人,是白莲教众!”
“啧,你老兄也太多心。白莲教和白莲教可不样,有拜佛母,有拜弥勒,有是金禅宗,有是净空派,老百姓都叫白莲教,其实完全不是码事。”
“那几个人说,正是拜佛母,要不怎着急来报官呢?”
听这话,方笃脸色瞬间变。
“佛母”这个词,在大明官场可是个绝对禁忌。永乐十八年,山东蒲台县出个叫唐赛儿村妇自称“白莲佛母”,聚起数万信徒起事,横扫十几个州县。朝廷先后派数拨大军讨伐,才勉强镇压下去,唐赛儿却始终没有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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