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巫蛊之祸施加在皇曾孙身上禁锢,远比任弘重,任弘还能尝试振作,可刘病已连做事权力,都被剥夺。
“掖庭令说过,此生须得事无成,方能平安,否则越是作为,就越是寸步难行,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
个十七八岁青年,必须压抑梦在天山遐想,老老实实呆在长安,做那些不惹大人物们注意任侠斗鸡走马之事。
他又不是王奉光那斗鸡成瘾主,玩个月还算新鲜有趣,可年下来,这种混吃等死生活,刘病已也有些腻。
虽然张贺劝慰说,这就是皇曾孙该过日子,衣食无忧,你还缺什呢?
,更让他进退维谷。
“可道远却并未自怨自艾,而凭己之力,以斗食小吏身份,在西域立下不世奇功,入朝封侯,名望直追博望、义阳。巫蛊虽未翻案,但任氏污名,几乎被他扫清干净,数十年后,世人或将不知任安是何人,却必知西安侯任弘大名。”
刘病已扫视庭院,尚冠里达官显贵,那些不曾出现在自己婚宴上人,从御史大夫到九卿列侯,该来都来。
今日热闹,丝毫不靠父辈荫蔽,这面子,全是任弘凭自己本事挣来。
看着任弘意气风发,再想想自己处境,刘病已难免有些不平。
当然缺,缺认可,缺事业,缺个十八岁少年需要梦想,缺有朝日能雪家族污名希望。
“难道此生就要这样困死于京兆?”
刘病已想起自己去年即将离开未央宫中时,皇帝下诏,许他去未央厩挑匹好马。
那些马或来自河西,或来自河南,甚至还有乌孙西极骏马,都是牲口中骄子,畜类中贵族,拥有良好品质,足以载着将军驰驱疆场。
可在御厩里关久,困顿在小天地里,生活在养尊处优环境中,却磨掉它们才干。大多数马嚼着上好苜蓿豆子,懒散地踢踢蹄子,娇贵地打个喷嚏,偶尔在厩中随便跑跑。那些心中还挂念着无际草
刘病已看起来比任弘幸运,不需要自己努力,就有张贺等人照拂,得到宗室籍,连皇帝也会关心地问声,在他成婚时赐宅邸,以后或许还能得到关内侯之爵,切顺风顺水。
可鲜少有人能知道刘病已心中烦闷和不甘。
因为这身份,大人物们都要与他刻意保持距离,张贺之弟张安世亦是如此。
能不避讳皇曾孙身份,与他称兄道弟列侯二千石,唯独任弘人,刘病已心中十分珍惜这份情谊,也难免将自己与之对比。
他才十七岁,正是热血方刚年纪,喜欢任侠仗义,喜欢听那些卫霍张骞英雄故事,从任弘舆图上知道天下之大,不只有京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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