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君发现丈夫不说话,看他若有所思神情,便低声道:“良人莫非是在羡慕西安侯成婚时宾朋满堂?妾倒是觉得,婚俗不在于热闹繁杂,而在于夫妻恩爱,牛马,新妇入于青庐,几位朋僚相贺便足矣。”
就像她们那简单婚礼样。
许平君温柔地抚摸着鼓起腹部,再过几个月,她就能为人丁凋零刘病已家,诞下个婴孩,如此便能将在她看来已经很大院落彻底填满。
“也对,也对。”
刘病已颔首,可这最懂他妻子,这次却猜错。
男女杂坐不遭禁止。
作为年轻人,最喜欢这种喝酒不禁场合,刘病已这些年可没少混入婚宴里,感受那热闹氛围。
不过在民间,些读儒经读傻地方长吏,还是会遵循古制,禁止百姓嫁娶相贺。
今年春天,刘病已约着任弘游五陵时,就在阳陵碰上过这样位官吏,刘病已当时便看着不痛快,认为这是苛政。
“婚姻之礼,乃是人伦大事,也是百姓难得能聚在起酒食之会,席上鼓瑟吹笙十分好玩,这就是民间礼乐啊。可那些想要循古制官吏,禁民嫁娶不得酒食相贺,是废乡党之礼,让百姓没行乐欢快。”
他是在羡慕任弘,却不是艳羡这婚礼热闹,而是羡慕另件事。
刘病已看着忙前忙后夏丁卯,心中道:“道远身世,与是有几分相似,同样在巫蛊之祸中成为孤儿,宗族破灭。”
“在郡邸狱中关五年,差点病死,这才取病已之名。而据道远说,他才三四岁便被远徙至敦煌边地,父母死去,自己也几乎不存。”
至于当年卫太子和任安恩怨对错,若任安帮卫太子,是否能改写巫蛊之祸结局,刘病已不敢去想,因为这毫无意义。
那场十多年前浩劫,带给两位遗孤困扰仍在继续,任弘有三世禁锢不得为长吏之困,刘病已身世
任弘则总结句妙言:“长安城里达官贵人成婚都不禁相贺,要说铺张,更胜民间百倍,凭什只禁下而不禁上。这简直是只许郡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只许郡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妙啊。”
想到这里,再看看西安侯府中这嘉宾僚党,祈祈云聚,车服熙路,骖騑如舞场面,刘病已却不笑。
像他这种“百姓”婚礼再大操大办,终究是比不过列侯。更何况刘病已身份特殊,成婚当日简单低调。尚冠里中住户也都十分避讳,除刘病已几个朋友外,几乎没人前往相贺。
哪怕今日,刘病已也拒绝任弘说定要他坐到上席邀请,而带着妻子远远坐在个角落里,几乎要隐进里墙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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