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是帝国长公子,与般监军不同,黑夫少不得要放低姿态,来北地门户等候,但扶苏心善,不忍催促民夫疾行,预计前日至弋居,却直耽搁到现在。
扶苏看着坐在地上都要睡过去民夫们,再瞧瞧将黑天色,皱眉道:“恐怕明日方能抵达。”
他复又问墨者唐铎:“唐先生,你说在伐楚时曾与尉郡尉共事过,墨者程先生,更与往来莫逆,你觉得,这位北地
看着公子眼中坚定目光,校尉叹口气,去安排众人停下喝水休息。
长蛇停止前进,当民夫们知道是公子开恩时,安排人给晕厥者治疗后,不由赞声四起,用不同地方方言道:
“公子贤明!”
跟在扶苏身边淳于越和唐铎见此情形,不由相视笑,但随即又别过脸去。
他们学派,是斗数百年死对头,但奇异是,儒者淳于越,秦墨唐铎,这二人竟不约而同地选择追随扶苏,同他起来到边疆……
者来看看!其余役夫,就地休憩!”
“公子三思!”
校尉闻讯赶来后,劝道:“此乃御中发征,诣于边外,不得因疲惫而停止不走,若倒下人便停歇,恐无法按时抵达……”
“记得这条律令。”
公子扶苏却道:“乏弗行,当罚主事者二甲,请校尉让刀笔吏记下,二十九年巳月初三日,扶苏意孤行,使民夫休憩,当罚二甲!”
墨者看中,是公子扶苏从小简朴好仁,直以来,都强谏反对秦始皇大修宫室,贸开边衅,本来对秦统后,未能非攻兼爱感到失望秦墨,在这位贤公子身上,似乎看到希望!
至于淳于越,他是个复古者,秦始皇虽用儒生为博士,却不加重用,对他们复古分封谏言,也嗤之以鼻。扶苏则不然,他从小被华阳祖太后豢养,学过诗书,对儒学有定兴趣。
眼看秦朝堂之上法家独大,短时间内,皇帝绝无改弦易辙打算,二人便索性呆在公子扶苏身边,希望慢慢施加影响……
二人各怀心思,这时候,扶苏也回到自己车驾处,让人打开地图,看看距离今夜要抵达泥阳县弋居乡还有多远。
“还有二十里,北地郡尉已在此乡等待……”
说着,便让侍从去取钱来。
刀笔吏很尴尬,记也不是,不记也不是,既然监军公子都这说,校尉也无可奈何,只能道:
“公子,陛下有令,五月便要开战,在此之前,若不能及时押送民夫至边塞,即便是公子,也难逃责罚,还望公子勿要让下吏太为难!”
扶苏也肃然朝校尉作揖:“多谢校尉,扶苏自有计较,定能在四月十日前抵达义渠城,五月抵边,天不差。”
“下吏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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