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道:“很小时就遇上她。那时候想象别同辈样有个娘亲。偶尔去她祭仙教那边玩个几日。”
“她和你个小孩子能玩什?”
“她教毒术和蛊术,修行,帮她……杀人。她教这个世界上没有什正邪之分,比得只是谁拳头硬。她教很多很多……”柳青青试图找寻着那丝温暖回忆,却骤然发现,罗芳裘从很久以前就是个不拿别人命当回事,性情乖戾女人。那很显然,她也会因为自己不符合她“心意”而直接抛弃自己。
“本座曾经也被遗弃过。”越长歌轻轻笑:“知道那滋味不好受。饥荒年,父母卷着家当逃难,大抵十多岁,把丢在乱葬岗——对,就是太初境附近。”
“倘若本座这年迈记忆还没混淆话,大抵上头有两个兄长,而在此之前
后悔吗?
有些。
面前女人可以倾诉吗?可以再相信吗?柳青青仿佛捉住根救命稻草般,悄然跟在她屁股后面抬起头,仔细打量那张自己曾经很讨厌容颜。
“说说吧。”
越长歌带她进屋子,那盏橘灯就搁在旁。她转身坐下,抱着双臂问:“为什事哭?横竖本座现在心情不好,睡不着。”
刃尖之上却只留下无尽痛苦。
尤其是熟悉人都变模样。
罗芳裘冷淡离开样子历历在目,每次想起都是阵钻心痛。
柳青青没敢抬头,她望着越长歌角衣裳,抱着双膝坐在那里动不动。
空气中传来声很轻叹息。
柳青青简洁地描述番今日事,她本是想哭,但是此刻又坚忍下来,看起来云淡风轻。
越长歌瞥她几眼,终于发现为什柳青青神情总瞧着这般眼熟——她在学心中大名鼎鼎柳医仙。不过也许因为和柳寻芹相处不深,也仅仅学个表面工夫而已,相当拙劣。
越长歌见过很多小姑娘,她们在成长时有个阶段,总是喜欢佯装成熟稳重,模仿自己敬仰或者喜爱长辈。
她瞧着这张故作坚强青涩脸,默默听着她说完。
“你从小是你干娘带大?”
越长歌打着灯笼转身,“过来,夜里草丛小虫多,仔细被叮成包子。”
柳青青被她拽起来时在想,这个女人对孩子总是那好吗。
包括自己这种?
也正是因为性格不合群又恶劣,柳青青知道,自己没什朋友。但当然也不需要。她曾经恃才傲物,看不起那些愚蠢同龄人,不屑于与她们为伍。
结果当干娘也翻脸不要她,自小看着“父亲”又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她个人浑浑噩噩待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个能聊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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