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庄道:“才过去半年时间,你又不是老来多健忘,怎会记不清?”
韦应奎朝刘克庄斜眼,道:“平日里既要掌管司理狱,管理那多囚犯,又要处理各种积案,公务繁多,半年前桩上吊自尽区区小案,说记不清,便是记不清。”
刘克庄正要还口,却被宋慈拦下道:“记不清也无妨,此案案卷应该还在吧?”
韦应奎却道:“又不是杀人放火凶案,这种婢女自尽小事,临安城里每年都会发生不少,连案子都算不上,哪里会有案卷留存。”
“紫草脖子上有两道索痕,”宋慈问道,“你还记得这两道索痕是何形状,长短阔狭各是多少,彼此可有交叉重叠吗?”
夜天明,刘克庄在斋舍中早早醒来,第眼便向宋慈床铺望去,却见宋慈裹着被子,鼾声绵长,睡得甚是香甜。
“真是佩服你,桑姑娘被下狱关押,你竟能睡得这般安稳。”刘克庄这想着,起身来到宋慈床铺前,将宋慈把推醒,道:“昨晚回来路上,你不是说今早要去府衙见韦应奎吗?日头都出来,还不赶紧起来。”
宋慈朝窗户望眼,已然天光大亮。他立马将被子卷,起床下地,胡乱抹把脸,再将青衿服披,东坡巾戴,便要往斋舍外面走。
“虽然催你,可你也不用走得这急啊,饭还没吃……”刘克庄话说半,已被宋慈拽着往外走。
两人出太学,在街边早点浮铺买些馒头和饼子果腹,然后路南行,不多时来到临安府衙,直入司理狱,找到韦应奎。
“宋提刑,你这是审问来吗?”韦应奎口气冷。
宋慈便如没听见般,继续道:“但凡上吊自尽,绳套无外乎活套头、死套头、单系十字、缠绕系这几种,只有用缠绕系上吊,将绳子在脖子上缠绕两遭,才会留下两道索痕。这两道索痕之中,上道绕过耳后,斜向发际,在头枕部上方形成提空,呈八字不交状,下道则平绕颈部圈,乃是致命要害所在。遇此情形,查验尸体时,必须将两道索痕照实填入检尸格目,两道索痕重叠和分开之处,更是要分别量好,把长短阔狭对验清楚
“原来是宋提刑和刘公子。”韦应奎微微有些诧异,“今天这早,才刚到府衙,不知是什风把二位吹得到此?”
“城北刘太丞家有婢女,名叫紫草,去年正月十二在家中后院上吊而死。”宋慈开门见山地道,“听说这案子是韦司理去查?”
“刘太丞家?让想想,好像是有这个案子。”
“关于此案,想必韦司理还记得清楚吧?”
韦应奎却把头摆,道:“那可不巧,记不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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