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是别人，宋慈必定寻根究底，但面对桑榆，他没再继续追问下去，道：“
之前向金国正使赵之杰打听过，他没听说过虫达叛投金国
事，金国副使完颜良弼也说不知道。至于虫达身在何处，到底是不是投
金国，实不相瞒，也不知。”
桑榆又在宋慈
掌心写下另句问话：“虫达会不会没在金国？”
宋慈略微想下，道：“宋金之间向来势不两立，但凡有敌国将领来投，
其是上元佳节临近之时，更是火树星桥，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宋慈默默跟在桑榆身边，行过众安桥，又沿御街向南，穿行于花市之中，不多时来到保康巷口。这里不但灯火璀璨，热闹喜庆鼓乐更是此起彼伏。宋慈见往来行人大多成双成对，忽地想起与李清照齐名女词人朱淑真，生前便是住在保康巷带，心中动，想到朱淑真词作《元夜》。眼前是“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盛景，心中是“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常任月朦胧”念想，最后化作“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感慨，朱淑真当年面对这如昼花市时所思所想，如宋慈此时此刻心境。这是宋慈来临安后第个新岁正月，之前本想与刘克庄同游街赏灯，但因牵涉命案未能成行，此时与桑榆并肩同行，倒是他头次观赏临安城中花市灯会，也是他生平第次与年轻女子结伴而行。然而今年能与桑榆同行，明年却未必能再相见，他念及此，不禁转头向桑榆看去。
路慢步而行，桑榆面对着满街璀璨，脸上晕着流光，眼中映着灯火，却未顾盼欣赏，而是微低着头，似乎暗藏什
心事。宋慈知道桑老丈大病初愈，桑榆不可能有外出游玩心思，她之所以邀自己同行，必是有什话想对自己说，可此话似乎甚是为难，直不便开口。想到此，他不禁又念及朱淑真那句“但愿暂成人缱绻”，心头微微热。
忽然间，桑榆止住脚步，转过身来。
宋慈忙收住脚，愣愣地立在原地，向镇定自若他，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桑榆拿起他手，指尖抵在他掌心，个字接个字地写画起来。
宋慈渐渐定住心神，眉头慢慢凝起来，道：“虫达在何处？”他诧异地看着桑榆，“你问是……六年前叛国投金将军虫达？”
桑榆轻轻点下头。
宋慈记得之前去梅氏榻房查西湖沉尸案时，曾向金国正使赵之杰问起虫达叛宋投金之事，当时桑榆就在旁，想必她是那时知道他在追查虫达下落。他好奇道：“桑姑娘，你为何打听虫达下落？”
桑榆似不愿说，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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