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乾拉住不放时,路过杨家小姐听见女眷尖叫声,冲上楼来,扬起马鞭,抽在那几个膏粱子弟身上,给那女眷解围。几个膏粱子弟原本怒极,可转头见杨家小姐姿丽貌美,竟反过来讪皮讪脸,对杨家小姐动手动脚。杨家小姐下得楼去,几个膏粱子弟追缠不放,她便骑上马,冲向那几个膏粱子弟,当场将韩㣉撞断腿。她知道韩㣉是韩太师儿子后,非但不怕,反而自报家门,说她名叫杨菱,叫韩㣉若是不服气,就去里仁坊杨宅找她。那时已在临安待两年,寻常所见女子,要是大家闺秀,要是青楼俗粉,可从没见过她这般奇女子。
“说她是奇女子,那真是点也不为过。这杨家小姐不事女红,不待闺阁,也不梳妆打扮,整日骑马外出,城里城外,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做什便做什。听说她有段时间喜好射猎,常个人骑马出城,拿弓箭去郊野山林,每次都能打些野鸡野兔回来。后来听说她又爱上南戏,居然自学南戏曲目中最有名《张协状元》,到北土门外草台班子,倒拿钱给班主,得登台机会,非但没砸人家班子名声,反而把张协唱得有模有样,得不少彩声。还听说她曾得知些隐逸名士传闻,为求真假,竟独自人进入深山里寻仙访道。你说这样女子,奇是不奇?”
宋慈不应真德秀问话,只道:“后来呢?”
真德秀道:“自琼楼那事以后,从开春到入冬,们四人如既往,常约在琼楼相聚,可要巫易不来,要何太骥爽约,同聚次数越来越少。开始以为他们二人是为准备升贡试,不愿分心,便没多想。后来临近年关次聚会,强拉硬拽,总算把他们二人都约去琼楼,本是为欢饮场,哪知他们二人却在琼楼上大吵架,言语间提到杨家小姐,闹得不欢而散,才知道他们二人早在琼楼初见杨家小姐后,便对杨家小姐动心,此后为杨家小姐直暗中较劲。当时巫易似与杨家小姐更为亲近,争执之时,叫何太骥不要再去纠缠杨家小姐。
“本以为只是次口头争执,不承想转过天来,何太骥竟向司业告发巫易私试作弊。司业番调查,在何太骥指引下,果真找到巫易私试作弊证据。巫易辩称是冤枉,说那证据是何太骥捏造,可无论他怎自辩清白,司业都不信,最后依照学律,将他逐出太学,剥夺为官资格。巫易在临安无亲无故,无处可去,就在太学东头锦绣客舍住下,四处奔走诉冤,找过国子监,找过府衙,找过吏部,可根本无人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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