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钦对宋慈道:“何太骥案子,就交给你。”话音未落,便率领所有差役,出提刑司,往纪家桥赶去。
转眼之间,提刑司衙门人去堂空。宋慈手持内降手诏,独自人立在灯火通明大堂门口,立在书有“提刑司”三个大字牌匾之下,身后灯火明照,身前孤影斜长。片刻之前,他还是被关押在提刑司大狱里嫌凶,片刻之后,他却变成奉旨查案提刑干办。这切来得如此突然,他恍若置身梦里般。
既然身受皇命,那宋慈所有心思便集中在岳祠案上。如元钦所说,对于身背嫌疑他而言,这实在是个千载难逢机会,他无论如何也要查清此案,既要还自己清白,更要为枉死之人讨回公道。
宋慈方才查阅遍巫易案案卷,记住案卷上所有记录,也早已在心中将何太骥案与巫易案做番比较。两案极其相似,几乎所有细节都能对上,结果却截然不同,巫易被烧成焦尸,何太骥因为他发现及时,尸体没有被大火损伤。他心中不禁暗想,倘若不是自己违背禁令去祭拜岳飞,凑巧就在岳祠门外,那何太骥尸体想必也会被大火烧焦,岳祠也会被大火烧毁,如此来,尸体脖子上勒痕无法查验,房梁上灰尘痕迹不会再有,口鼻内大量烟灰有解释,地砖下暖坑火炭也
元钦话未说完,阵急促脚步声忽然响起,个差役从大堂外飞奔而入,叫道:“大人,不好……杨家公子不见!”
元钦脸上温和神色不见,取而代之是脸严肃,道:“哪个杨家?”
差役喘着大气:“杨……杨岐山!”
杨岐山乃当今皇后杨桂枝次兄,也是当朝太尉杨次山亲弟弟。元钦神色凝重,道:“怎回事?”
“杨家公子在纪家桥灯会上失踪,府衙正派人四处寻找,直找不到人,杨家人都快急疯。”
“是走丢,还是被人掳走?”
差役摇头道:“这个还不清楚。”
元钦知道杨岐山有且只有个儿子,还是老来得子,名叫杨茁,年仅三岁。杨岐山将这独子看得比身家性命还重要,如今杨茁在灯会上失踪,此事必然震动整个杨家。杨岐山虽然无官无职,但其长兄杨次山乃当朝太尉,绝不可能放任不管,其妹杨皇后也必定过问此事,无论如何,眼下必须尽快找到杨茁才行。
元钦立刻召集提刑司内所有能动用差役,齐聚大堂。他指着宋慈道:“这位是圣上钦点新任提刑干办宋慈宋提刑,以后但凡宋提刑有什差遣,你们都须听从。”
有差役认得宋慈是大狱中在押囚犯,不免吃惊,听说是圣上钦点,不敢多问,都齐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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