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将头转向后门,说些什,可本不太听得清。
“你刚说什?”本关上水龙头侧耳听。“你听到吗?”安妮抱着宝宝站起来。宝宝感受到动静,开始扑腾——她像鱼样弓起背,小脸因牵拉背部涨得红扑扑。“外头鸟儿要疯样子。”后院里,住在空调边几只燕子惊慌地大叫,它们巢依附着窗台。那个巢是他们最早发现之,比黄昏时在湖面上游来游
容他们这想。
安妮坐在餐桌边,穿着素来直穿短袖和短裤睡衣,棉布下乳房胀鼓鼓——比以前大很多,乳头和乳晕变大变深,变化大到让安妮觉得这像别人胸。
格蕾丝睡在她臂弯里,只粉嫩小脚丫搭在另只上。
“你能再温瓶吗?”安妮问。
安妮奶水来得很慢。她和本就像等待幼崽茁壮生长两只动物,可有段时间,孩子每次上秤都比原来轻,给他们种快要飘走感觉。第周有位护士说,她是个瘦弱小家伙。这话让安妮在医院当场放声大哭,也许是因为荷尔蒙,也许是因为筋疲力尽,也可能是因为种更简单东西——爱。
但他们终于拨云见日。孩子体重总算上去,多亏其他母亲奶水,由母乳多母亲捐给医院。此前这让本心里很不是滋味——让女儿喝别女人乳房里挤出来奶。可如今,为解燃眉之急,他得给予女儿她所需要切。
当安妮手术切口逐渐愈合时,本无师自通,学会给孩子洗澡、换尿布,还包揽系列洗洗刷刷活儿——刷碗、刷碟子、洗床单、洗衣服,水池中总有瓶瓶罐罐叮叮当当响声。活太多,性生活又没有,他还没洗澡,天就结束。十七天来,他们经历种前所未有睡眠:倒头就睡,说醒就醒,就像啜饮盐水来解渴。在合眼前,他们总是放不下心,频频起身。每小时都被需要,每刻都不得懈怠。这正是本所恐惧在有孩子后会发生事,但他未曾料想到被如此索取竟那欢愉。
这样昼夜不分分分秒秒在今晚戛然而止。在始料未及寂静中,他们在几周来第次满心欢喜地意识到:他们总算有空做个沙拉、烧条鱼。
本在水池边边洗生菜边想:现在和妻子在起,现在们和女儿格蕾丝在起——仅仅说出女儿名字都让他很开心。有些事说出来竟那令人欢欣,如此简单,如此平实。
要说他们完全不在意学校发生事也不尽然。几个生病素不相识学生,可怜孩子们,不过没个在他们班上——这不过是每天都注定会被忽视上百件惨事中件罢。闭上眼睛,即能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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