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钥匙在手里丁零作响,讲义在包里叠放整齐,他这
,他用僵尸树词来指称这个古老树桩:没有树干,没有树枝,没有叶片,只有个空洞桩子。不过呢,它现在依然活着。树桩纹理上迸发绿意是叶绿素——生命证据,仿佛这残存树木既活着又死。“为什会这样?”孩子们会问,至少聪明孩子和少数真正感兴趣孩子会倍感好奇。他带班里学生来这里已经好多年,大多数学生听讲解后都会吃惊:树木竟然有办法彼此沟通,它们会向空中发出化学信号,有时还会救助自己树邻居。“树桩亲戚在帮助它活下来。”纳撒尼尔会解释,“它们在向它根输送养分。”
这天,纳撒尼尔还在这带遇到熟悉东西——四散黑色玻璃,也就是啤酒瓶。他带塑料袋来就是为这事。
他不会责怪孩子们喝酒,更别说责怪他们相比于坐在宿舍刨花板家具之间,更喜欢在黄松、熊果树、白冷杉和雪松丛生林间喝酒。他能理解,群山巍峨、群星璀璨、无人打扰野外是多清静。可这些垃圾,真是,这些孩子也够大,也该懂得捡起自己垃圾。
他弯下腰,从泥土中捡起玻璃,突然发现小径边几步远地方躺着个人。是个男孩,穿着军用夹克、黑色牛仔裤和网球鞋,脸朝下,身上盖着干燥叶片。
“嘿,醒醒,孩子。”纳撒尼尔说。
他蹲下身,摇动着男孩肩膀。男孩皮肤散发出酒精气味,伴随着醉汉睡着时震天鼾声。纳撒尼尔为他拉上夹克拉链,将他头摆成侧位——至少这样,即便他在睡着时呕吐也不会窒息。
回到家,他报警:“有个男孩醉倒在树林里。”他向接线员详细描述男孩位置。“也许他睡觉就没事,但想你们还是知道这事为好。”
碗燕麦片,杯橙汁,几片降压药片叮叮咚咚碰撞着瓶壁。这也许与压力有关,纳撒尼尔女儿这想。她从旧金山打来电话,说悲痛是种压力。年龄也是!纳撒尼尔据理力争。切生灵终将面对衰败。
他打开小笔记本,有人管这叫日记,但纳撒尼尔不这叫。笔记本躺在掌心上,又薄又小,写满天行日记。跨越五年,每天行。这样写有什意义呢?亨利曾反问他,才句话你能表达点什?但这做能带来慰藉。在这之中有种神秘蒸馏作用,就像从海水中提炼盐,使得日记如最简洁化学方程式那般完美。他写得很快,不会考虑太多——这才是要点。他习惯成自然地写下:“昨天去见亨利,他咳嗽看上去好些。”
次冲凉,件运动外套,双黑色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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