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打量着身上那件不属于自己
卫衣，周崇煜努力回想着断片之后
耳畔
直有乐声在回响，有时近有时远，总也刻不进记忆里。
身上沉重得像是被灌
铅。
极缓慢地睁开眼，周崇煜视线正中逐渐浮现出抹熟悉暖黄色光晕——
梁峙家天花板，怎
看也不会错。
“醒？”沉而柔男声适时地传进耳朵。
喝酒，车肯定是不能再开，距离太近叫代驾也不值当，只能先放这儿。
这里离公寓倒是不远，平常上下班，走路十来分钟就能到。不过要是多带个人，梁峙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累死在半路上。
“峙哥，最近咱们有活动，消费满两百可以领礼品，你看要不要再点个小蛋糕，带回去吃。”值班经理话把梁峙思绪又拉回来。
他愣下，接过发票，淡淡说句：“不用。”
刚准备离开，旁边几个刚结完账客人手里拿挂件却吸引他注意力，挺小只，毛茸茸小刺猬，还带金属扣和挂绳。
得不能再清楚。
***
“你好，结账，15号桌。”走到前台边上，梁峙找个高脚凳坐下，略有些疲倦地揉揉眉心。
里边值班经理正忙着擦拭酒瓶，听见声音回过头来，发现是乐团熟人，赶忙热络地朝他打声招呼。
“好久没见你，峙哥。”
周崇煜慢半拍地扭头，只见梁峙又穿着修身针织衫，鼻梁上多副纤细黑框眼镜，目光并不像往日那样散漫而平静，反而多些兴师问罪。
“知道那酒有多厉害？”将腿上摊开书放到边，梁峙神情严肃地说道。
周崇煜没理他，只是慢慢撑着发软身子，从沙发上坐起来。
身上盖毯子随之滑落，掉到沙发下面。
“衣服……”
“这是礼品？”梁峙停下脚步，多问嘴。
值班经理笑笑，显然并没拿对方询问太当回事，毕竟除带孩子家长，没人会为得到个普通毛绒挂件，而多掏份钱。
“对啊，是不是还蛮可爱。”经理随口附和道。
“那就再帮
打包份布朗尼吧。”犹豫半秒，梁峙忽然折回来，笑容可鞠，“凑够两百，多谢。”
***
梁峙礼貌地笑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付款。
“你弟弟？”经理边打印着凭条，边用下巴朝他原本用餐方向指指，好奇问道。
“不算。”梁峙笑容里又多几分苦涩，摇摇头道，“朋友家。”
“上学压力大吧，都睡着，现在学生啊，真是……”经理啧啧叹两声，递来张账单。
梁峙没再回话，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要怎把周崇煜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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